旁邊的小宮女:“上茶點後,閒雜人等都出來。”

跟著裘昭儀來的兩個貼身侍女都禁不住看向餘姑姑。

沙沙好奇地盯著餘姑姑肆無忌憚地看,餘姑姑卻理都不理她;漠漠只是淡淡地瞥了餘姑姑一眼,卻被餘姑姑冷冷地看過去,漠漠垂下眼簾,叉手欠身,卻一言不發。

餘姑姑走到她的面前,低聲道:“在宮中老實些,不然,不管你是哪裡來的誰,我都能讓你徹底消失。”

漠漠臉色一變,猛地抬頭看向餘姑姑。

餘姑姑卻已經挺直了後背,從容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裡頭裘太后已經微微皺著眉推起了撲到自己懷裡大哭的裘昭儀,展開眉頭,淡淡地問她:“你是不是覺得,那一回沒有讓漠漠對著小余出手,就已經是你對她的恩賞了?”

裘昭儀被推開,又聽了這樣的話,喉中一哽,卻仍舊在哭,嗚嗚咽咽地說:“我不過是想要做皇后,又沒有想要害自家的人,也從來沒有對姑母和餘姑姑不敬,她為什麼忽然這樣疏遠我?”

裘太后冷冷地看著她:“你是裘家的孫女,她是裘家的女兒。你的笑容虛偽,她的回話敷衍,這有什麼問題麼?”

裘昭儀咬著嘴唇,卻不抬手擦腮邊晶瑩的淚珠,只是那樣楚楚可憐地抬頭看著裘太后,委屈地說:“我從來沒有像表姐那樣不尊重過餘姑姑,她對錶姐都能那樣寬容,現在還在明裡暗裡地幫忙,如何當面都不肯對我真心一些?”

裘太后看著她,眼神怪異。

她怎麼會篤定地知道餘姑姑不會告訴自己壽寧的真實情況?如果不是剛剛正好自己和餘姑姑聊到她和壽寧,只怕她這句話的挑撥頓時就能讓自己心生怒意。

裘太后心中一動,臉色沉了下來,冷笑一聲,問道:“釧娘,在我身邊埋釘子,是你的意思,還是大兄的意思?”

裘昭儀臉上頓時一白,顯然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頭,委屈道:“什麼埋釘子?姑母如何說得那樣誅心?我不過是關心表姐的情形,所以悄悄地讓阿爺多照看著些,才知道餘姑姑也在幫忙。姑母身邊的事情,我想知道的話,自己問不好麼?做什麼要做這樣犯忌諱的事兒?”

裘太后嗤笑一聲,搖搖頭,別看眼睛不再看她,口中刻板問道:“你今天來,是單單問安閒坐,還是有事情要說?”

裘昭儀停了一會兒,垂下眼簾,方輕聲道:“表哥很久不去看我了。姑母,你幫我說句話行不行?”

裘太后淡漠地看著她,眉梢一挑,問道:“聖人不去看你,你有沒有去看過他?”

裘昭儀的頭低了些,手裡的帕子終於抬起來擦已經半乾的淚痕,口中卻嬌羞無限:“他男兒家不來,我女兒家如何好意思去?”

裘太后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一手拍在案上,仰天大笑了一聲:“哈!”

然後看著驚詫地抬起頭來的裘昭儀,嘲笑道:“釧娘,你當他是誰?戶部侍郎的兒子?宗正寺卿的孫子?還是荊州都督府的小郎君?你給我記住了!他是大唐的天子,當朝的皇帝,他是九五之尊!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昭儀,憑什麼讓他來遷就你?”

裘昭儀聽了這幾個人的例證,早已臉上白了一片。

這都是當年自己沒有進宮時跟自家阿孃明裡暗裡提過想要娶自己的人家。自己在這幾個小郎君面前,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只有他們賠不是,從未有過自己說軟話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自己又沒有真的許親。用不著不好意思。

何況,當年表哥不也是自己親自去跟家裡講過,若非身為皇子,定要自己做他的正妻麼?為什麼一朝登基,他反而不能隨心所欲了呢?

裘釧咬住了嘴唇,滿眼的不服氣。

裘太后冷笑一聲,口中的話更加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