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本能的按照理性分析,想盡可能減少危險係數。可是人活著也不能全靠理性,尤其是人與人交往的時候,太理性了就等於冷冰冰的機器。

“嗯,那我去做早飯……對了洪哥,能不能把廚房的油煙機通電,就用一會兒?”對於這個回答初秋有點欣喜,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還是不要了吧,廚房裡髒點沒關係,怪物可能對味道很敏感,要是把它們都招過來就不好處理了。另外我還得提醒你一件事兒,其實怪物並不可怕,它們幾乎沒有智力,完全依靠本能驅使,只要沒有大規模集結就很好對付。可怕的是活人,我覺得世界上不太可能只有我們兩個倖存下來,肯定還有其他人。那以後大家之間該如何相處,你想過沒有?”

想通了如何與初秋相處,洪濤又聯想到另一個問題。按照慣性思維,此時必須是以自己為主的,我想怎麼樣就必須得怎麼樣,別人可以不同意,那就各過各的。你們還別招惹到我,否則就是不死不休,看誰有本事弄死誰。

但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了,身邊還有個初秋。雖然說她還沒有當家做主的能力,可畢竟是個大活人,又不是自己的附庸,凡事還是兩個人商量商量比較和諧。採納不採納建議是一回事兒,詢問不詢問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們難道不該團結起來一起對抗危機嗎?”初秋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有點發愣,琢磨一會兒才回答,或者叫反問。

“如果能這樣當然好,可是人這個玩意吧,在有法律限制的社會里還能壓制住本性,一旦失去了所有束縛,真不好說會變成啥樣。現在國家、法律、社會都沒了,每個人都是完全獨立的個體,你覺得應該遵循一個什麼標準呢?或者叫道德體系,這些都沒了啊!”

這個反問問得好,把洪濤都問住了,昨天想了一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以前都是帶著記憶穿越重生,不管到了任何朝代總有規矩可遵循,也就能根據規矩推測出其他人的大致底線。

現在碰上了新課題,自己沒穿越也沒重生,但世界全變了,變得什麼都沒了。在一個沒規矩的環境中應該如何與同類相處,到底該遵循什麼樣的原則,這個本來是最最最簡單的問題,反倒成了個世界性的大難題。

“……你是說有人會對同類下黑手,不會吧……”初秋沒全聽明白,也不是全沒聽明白,是不敢往那邊想,然後就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完全不願意相信的樣子。

“很難講,如果真有幸存者,他們的日子沒咱們過得好,你說會不會想搶佔這個院子?或者乾脆把咱們抓起來,聽從他們的指令呢?”這個問題聊到此時,洪濤覺得很有必要再深聊下去,必須取得一致意見,哪怕不是全部一致也得大部分同意。

如果初秋總保持這種迷迷糊糊的態度,凡事兒還用正常時期的思維考慮,那不僅僅是個拖累,很可能要危及到她和自己的小命。

“可是……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不應該一致對外先把怪物殺光嗎?”初秋已經從驚愕向驚慌轉變了,如果真如房東說的那麼可怕,活下去的前景就更暗淡了。不光要躲著疾病的傳染,還得防備著同類的迫害,這日子可咋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