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會在放學路上張望薛雨恬卻又裝作偶然的暗戀小子,曾經早被女孩看破,甚至閨蜜之間含笑路過之後心照不宣捧腹的傻傻的少年,倏忽之間成長成熟,倏忽之間星雪白衣,倏忽之間芝蘭玉樹,人間驚鴻。

隱隱能聽到陳一聞那邊的情況,說是老同學聚餐……秦卿便看向廣告公司這邊的代表,說道,“好吧。你幫我準備吧。”

那位女代表連連道謝,“你剛剛完成了比賽,又要拍攝,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太不好意思了,卿姐你多多擔待一下!”

“劉姐別這麼說,”秦卿道,“我比你小,當不得什麼卿姐……”

對方那邊自然又是一番恭維。

似乎總是這樣,她父母爭吵很厲害那年,她跑去找他,隔著窗看著他們一家透出來的溫馨,她站在樓下沒有打擾,覺得格格不入。

後來她跟著媽媽到了新的學校,說來好笑,一起從小玩到大,一起成長,經歷過對方几乎每一次生日,可以互相扮老公老婆過家家,總以為對方會以這種嫌棄卻又甩不掉的狀態一直在身邊的人,倏忽之間,就這麼斷了聯絡。

……

老同學飯局定在一家青山很出名的連鎖烤魚店,裝修是工業復古風,這裡的魚類燒烤很有講究,各種風格口味,青花椒的酸檸的麻辣的豆瓣醬的花樣繁多,早成了一家網紅店。

“為老同學再大殺四方浮上一大白!不瞞大家說,我以前的夢想就是拍片,只是陳一聞,太不要臉了,一來上限就這麼高,把路都給我們堵死了!”老班長陳塘敬笑著舉杯,他在青大計科班也是班長,算是一脈相承的好學生,自小父親就讓他力爭上游,班上學校什麼一官半職別錯過,上的學校考的大學,圈子最重要,同學要都是當官的能幹的富二代繼承家業的,那作為同學身份能幫忙辦的事,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

陳塘敬算是見識到了,班上哪個小角色都不能小看,看看陳一聞,以前的小透明,現在還沒大學畢業,就儼然已經是社會名人了。陳塘敬當然不覺得以後會有求於陳一聞什麼,他本身其實也不認同自己父親那一套“理念”,透著不喜歡的算計和功利,而他的驕傲也不允許這麼做。但不妨礙他以後對別人說“陳一聞就是我同學,我還是他班長……”這類話,還挺帶感。

“可別聽陳班說這種鬼話,”在青山理工參加了個繪畫社的黃華道,“以前高中時候我看小說,他說他的夢想是寫小說,當小說家。後來我畫畫,他說他夢想是畫畫,現在當你面前說他的夢想是拍片,我要不是和你一起高中三年,還真信你的鬼了。陳班,你的夢想敢情是模組化的,隨時替換安裝?”

不可否認進入社會侵染後很多同學會都會變味,有的同學會會變成人脈攀結,夾雜虛榮的環境,往往要隨著年歲的增長沉澱,才又會返璞歸真迴歸本原。只是眼下的高中同學聚餐還沒有經過那些洗禮,反而有的是對過往的回味和那些尚未磨滅色彩的趣事的追憶。

大家說起學校的趣聞,說起當年的傻事,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說起重頭戲之一,當初陳一聞對薛雨恬的喜歡。

“那可是真喜歡啊……陳一聞你當年運動會長跑,我和薛雨恬在旁邊當觀眾,每經過我們身邊,你速度都要快上許多!是不是?”

“恬恬當年和謝峰耍朋友的時候,有一次吵架了,她一個人在那裡哭,你給她遞的紙,肯定心痛死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恬恬和謝峰分了過後,有個外校的經常來校門口堵她追她,她不堪其擾,我聽說你是差點挽袖子出去幫她吧?”

這些你一言我一語的黑歷史挖掘社死大會,讓陳一聞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的恍惚感。

薛雨恬更是拼命想要去捂那些爆料的女生嘴巴,可惜她臉燥得通紅,在那裡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