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聞當然知道羞恥為何物,事實上那邊一堆人在花壇裡面林木的掩映下,黑壓壓人頭攢動的在那邊圍觀,你坐在凳子上成為被圍觀的物件你也犯憷。

自己面前的三個室友居然只是聲音發抖,還沒有腿肚子打軟跌坐在地上,就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而陳一聞的鎮定只是來源於片子成功過的經歷。有這樣的信心罷了。

饒是如此,也是佩服自己身邊三個室友啊,什麼都不知道,就陪著自己在這裡演戲拍片。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收工,三個人坐在工作室裡,好半晌的發呆。

劉昱端起水杯,匝了一口,彷彿喝得不是水,是流不出來已經漏幹了的淚水。

卓俊看著胡利京正盯著他,卓俊問,“怎麼了?”

胡利京道,“我現在覺得我就像是動作片裡剛大戰了三百回合的女主角……有種被掏空的感覺……”

卓俊扭過頭看窗戶外面藝術團那些錯落有致的房子,想到了今天那些女生們的議論,道,“我覺得我的青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他原本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個陽光體育男,藝術團女生們怎麼都該喜歡的,可今天的社死過後,恐怕沒有明天了。

陳一聞則對眼下的情況很滿意,三人並沒有崩潰,說明這段時間跟著自己臉皮有所增長,片子想要拍出來,達到合格的程度,後續還要磨練。

揮手讓三人休息,魔鬼歷程才剛剛起步。

陳一聞出了房間,百無聊賴的溜達了一下,想了想,掏出手機,給丁詩媚發了個短訊,“在幹嘛?”

沒有得到第一時間的回覆。

實際上那天丁詩媚和秦卿離開工作室之後,陳一聞這邊又在和音樂公司聯絡以及拍片的事情,這之中他沒去馮秀蓮那裡,和秦卿基本上沒見面,丁詩媚那邊也沒跟他再聯絡。

這倒是有些反常,一般平時他和丁詩媚之間,還是一兩天裡會有一通電話,或者發個短訊問詢一下的。

那天工作室丁詩媚和秦卿見面,相處倒也挺愉快,但那之後,兩人和他之間好像有一層無形的距離和隔閡。

秦卿最近在和車隊出去拉練,經常能在商院主幹道看到穿著騎行服的腳踏車隊花花綠綠成長隊出行,腳踏車隊隊長是法學院的一風雲人物,叫做張勁夫,人長得高高帥帥,打籃球騎車短跑十項全能,在學院女生中有很高的人氣,陳一聞此前聽說過的那個一美女追他到籃球場,成為給他搖旗吶喊後宮團之一,當事人就是他。

關鍵是此人還真讓人羨慕不來,不僅僅女生喜歡,男生裡面也沒有黑點,家世好,卻從不炫耀,大把女生喜歡,卻弱水三千一瓢都不取,旁人說他是因為家室,從小教育的原因,眼界很高。

誰遇上問題找他他都能熱心幫忙,屬於和誰都是朋友,但偏偏是這樣,反不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朋友。那也沒關係,更讓人對他表現善意和要好,總之學院裡不少男生,提到張勁夫,都帶著十足的親近,哪怕和他沒什麼關聯的,也會給予相應的面子,這大概就是約定俗成的某種影響力和地位。

陳一聞覺得這倒有些像是丁詩媚,不知道兩個人遇上,會不會有共同語言。

看到張勁夫騎車在前面帶隊,秦卿往往在二號或者三號車位上跟著騎行隊出行或者返校,風一般疾馳而來,呼嘯而去。連自己都忍不住會生出一種這就是校園裡那種青春逼人的男生女生最理想形象的感觸。

但莫名讓人有些鬱悶。特別是秦卿頭盔下的目光明明看到了他,卻又每每一觸即止,移開了。

陳一聞就是從這裡,感受到了秦卿和丁詩媚可能和他生出的某些距離感。

看著張勁夫和秦卿帶著車隊遠去的身影,陳一聞心頭神煩。

過了良久手機“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