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

“本來就一把年紀了,就不要——啊!那是什麼!!”

始終表情淡漠的程銳,看著不知道第幾次撲到身上來的少女,眉頭一簇,終於開了口:“還是別看了吧?”

婉君扁著嘴,眼神委屈,抬頭看他,埋怨道:“不要,那個鏡頭過去了嗎?”剛才話說到一半,她便見那女人摸出了水果刀,直插進男人脖頸裡,血水濺了一臉。配上極為扭曲的笑容和慘白燈光,房間裡又充斥著刀子摩擦血肉的聲音,婉君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蔓延。

魏寧這才留意到他們在看恐怖片,便看向電視,笑著說:“婉婉怕這個?已經過去了,現在這人正在拆牆,是想把屍體藏進去吧?真土。”

婉君臉一白,嘟囔道:“這是她家啊,藏在那兒?”

“其實殺人藏屍是很常見的情節,在自己家裡更刺激,婉婉你不是挺喜歡讀書,應該知道吧?愛倫坡就有這麼一部短篇小說,殺人碎屍,最後藏在了地板裡,推薦你看看,那才是大師級作品。”

婉君抓著程銳胳膊,頓感一陣惡寒。程銳拍拍她腦袋,示意她讓開,少女一愣,央求道:“你陪我看嘛。”

魏寧靠在沙發背上,涼涼道:“阿徹回來了,你哥當然得去哄媳婦,丫頭你都這麼大了,得長點心,懂事一點。”

“閉嘴啦大叔!”

程銳看看一把年紀依舊牙尖嘴利不說話就會憋死的魏老闆,又看看已經轉移注意力面紅耳赤擺陣要吵架的小丫頭,默默起身離開,進了廚房。

程銳工作之後,姜徹便搬出來和他一起住。秉持單身主義的魏老闆一直嚷嚷著死小孩長大了不好玩,阿徹也越來越居家像個老頭子,生活太過無趣,不想某日過來蹭飯時見到婉君,小丫頭紅著臉黏在哥哥身邊,翹著兩隻小辮子的模樣當即戳中了他那雙善於發現樂趣的眼睛,自此,同婉君鬥嘴成了魏老闆人生一大嶄新愛好。婉君也不負眾望,從逗她兩句就要扁嘴哭著找哥哥的小軟妹,一步步進化為明槍暗箭一針見血的犀利少女,每每遇到魏寧,都能鬥個旗鼓相當。

眼下兩人又豎起了將要開戰的大旗,程銳自然主動退場,樂得清靜。

廚房裡姜徹正坐在小板凳上殺魚,兩手都是血,程銳走至他背後,忽想到電視裡血肉模糊的慘狀,不禁笑了,低頭咬他耳朵。

姜徹習慣了他這副做派,又空不出手,便不動彈,隨口道:“不看了?”

程銳拉過一張板凳坐下,說:“陪婉婉看的,魏寧來了,我就過來看看你。”

只聽外頭魏寧又道:“其實金庸的小說裡,也有殺人砌牆的情節,不比這個段數高?這都給用爛了。”

婉君驚道:“我怎麼沒看過?哪一部啊,你又騙人吧!”

姜徹甩甩手上汙漬,起身立在水池邊,說:“起開點,就這麼大地方,還擠過來看我?出去看著他倆,回頭吵起來,丫頭又該哭著找你了。”

程銳將凳子收好放在外頭,又進了廚房,關上門,站他身後,輕輕攬住他腰,看他細細緻致地把魚洗乾淨,笑著說:“都那麼大了還哭。”

姜徹不屑道:“有的人不比她愛哭?”

下巴擱他肩上,程銳笑笑說:“多少年了都——你以前幹活沒這麼細緻。”

洗好了魚,姜徹身上拖著他,挪到案板邊,菜刀將魚腦袋使勁一剁,說:“丫頭不是挺挑?要是你吃,誰給你弄這麼幹淨。”

程銳輕輕一笑,並不說話。

客廳裡又傳來兩人吵鬧的聲音——

“這都發現不了,眼看就在牆裡。警察太弱智了。”

“你就不能好好看電影,不要說話嗎?魏、叔、叔。”

“婉婉,你看,雖然我挺想當你叔,不過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