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上天讓自己遇上杜敬璋,可能更多的只是因為自己需要這麼一個人告訴她,在這個世間怎麼活下去,活得更安全更平順一些。

“你過去,告訴長生坊的人,就說我在這候他們大駕光臨。”姚海棠冷靜下來就覺得自己不能過去,這首先就讓自己被動去應對這件事了。

想了想換了衣裳,把爐裡的玉檀香點著了後,她坐在中堂裡把竹簾子放了下來。等到坊裡的姑娘把長生坊的人領過來後,姚海棠就在那兒閒閒地翻著書,也不動也不說話。

長生坊的人不是沒見過類似的場面,只是猛然間姚海棠來這麼一招,讓他們有些發懵:“唐瑤姑娘,我是長生坊嶽路平,想必姑娘應當聽說過。”

這時姚海棠才看了眼簾外,然後繼續埋首看書,待外邊的人沒了耐性時,她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在外邊兒想過過自在的,也沒招人來侍候,這會沒個端茶遞水招呼各位的,怠慢了且自隨意坐。”

然後長生坊的人就說明了來意,聽著像是請姚海棠去供為上賓,但實際裡那些夾槍帶棒的話兒,就是明著要脅非去不可。

慣常來姚海棠覺得自己聽話向來聽不太明白,可是今天還真聽出味來了,敢情他們明明知道自己有一翰林郎“表哥”,而且還有些身份,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就這樣的場面,該怎麼應對,姚海棠這時真想奔和園裡去找杜敬璋問問:“這算是強買強賣還是要脅,這倒真新鮮,京城地界兒上,還真沒想過有人能指著我說,去了就是榮華富貴,不去就後果自負。”

“姑娘大約鮮少出門。”嶽路平應道。

“我是不怎麼出門,也沒跟街面上的人怎麼打交道,但是並不意味著你們長生坊就要脅得動。長生、禮樂、七星,可別忘了上邊兒還有個司珍坊,當年在司珍坊的時候言行雲還是客客氣氣的。就算是司珍坊,那也是想來則來,想走則走,卻不知道長生坊的門面幾時比司珍坊都大了,這口氣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姚海棠大著膽子詐人,反正這些人也搞不明白她的來路,有太平院替她掃清痕跡呢。

這時嶽路平沉聲問道:“唐姑娘是從司珍坊裡出來的?”

應了一聲,姚海棠說:“也別想著去查,要是誰都能查得出來我是誰了,那隻能說明那些個辦事的人越來越沒本事了。要是不信去查了,真能查得到點兒什麼,那就盡趕來告訴我,我回頭得好好給他們說說。”

等到好不容易把長生坊的人詐走了,姚海棠又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漏洞。要是真查到太平院這根線上,她當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可要是查到別的地方去了呢?

其實姚海棠還是太謹慎了,太平院要打掃乾淨的事兒,要查就只能查到太平院那兒,那還得有一定手段和關係的,要不然就得一頭霧水。

但是長生坊既然說了上邊有人,但就真是有人,宮裡那些貴人們盤根錯結,而姚海棠這會兒還得頂著唐瑤這名字進一回宮,自然就得有一些意外發生。

齊晏來接姚海棠進宮時,一看姚海棠這模樣差點就問出一句“你是誰”來,好在姚海棠先開了口:“記住了,是唐瑤唐瑤,別把我真名露出來,我這名兒雖然不顯,可我也不希望把自己亮在那兒招風的地方。”

就在姚海棠進宮這天,恰逢宮裡秋宴,秋宴慶豐收,當然場面就熱鬧一些。各家的公子王孫並著女眷們來了個齊整,各路親貴們自然也都在列,三品及以上的官員也在受宴之列。

一進宮姚海棠就發現不該今天來,但是那位什麼公主發下了話,定了是今天,她也不好現在來說改天的事:“齊晏,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齊晏已經知道是秋宴了,就說:“是秋宴,沒想到正好是今天,你別擔心,領你見過了公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