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躲過侍衛的巡邏,三個人到了圍牆下,阿甲先翻到院子裡點睡了宮人,才從去前面把正門開啟,讓雲重紫和芍藥走進去。

一刻也不多做停留,雲重紫和芍藥徑直到了廂房裡,阿甲不用吩咐就在外面守著。

進了屋,雲重紫看到守夜的宮女昏睡過去,經過她旁邊時,就看到煨在爐子上的藥罐子,她把藥罐子端到鐲子上聞了聞,大概知道了裡面的配方,想來床上的人已經連藥都喝不進去了,不然這藥又怎麼會是滿滿的。

屋裡只點了兩盞宮燈,越走到近處,雲重紫的步伐反而越沉重起來,她的耳目極為靈敏,可是進了這間內室她卻聽不到任何呼吸聲,一點也沒有。

這樣的意識讓雲重紫的腳步變得僵硬起來,身子不自覺地在顫抖,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三娘。”芍藥看到雲重紫的手在抖,上前一把握住,“你怎麼在發抖?是冷嗎?”

雲重紫的眼睛乾乾的,喉嚨也乾乾的,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乎是芍藥扶著雲重紫才走到床邊,她一抬手掀開帷幔,藉著稀疏的燈光,床上的男子很靜很靜地躺著,靜得連呼吸都沒有。

雲重紫站在床邊冷眼旁觀了一陣,才一日不見,關安哲彷彿竟老了幾十歲,連芍藥也驚呼了一聲,“關王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關安哲的下巴長出了鬍渣,連墨髮裡都夾在著幾縷白髮,緊閉的雙眸看不見他的深邃的藍眸,周身只有冷冷的氣息,冰涼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芍藥見雲重紫臉色凝重,後退到一旁,搬了個杌子給她,讓她專心給床上的人診治。

雲重紫也深吸口氣,摒除雜念,執起關安哲的手,摸了摸……然後又摸了摸,好半天才探到他微弱的脈細。

微弱的就如他的呼吸一樣,讓人感覺不到。

雲重紫知道現在不是嘆氣的時候,她急切地站起來,速度太快,帶到了身後的杌子,屋裡響起撞擊聲,芍藥眼皮子一跳,就看到阿甲迅速閃進來,雲重紫卻恍然不知,掀開關安哲身上的錦被,看到他胸前纏著的布里透著黑色的血水,眉頭皺得更深。

“阿甲,去千金堂把我的藥箱拿來。”

阿甲看了一眼芍藥,芍藥看出他的擔憂,“去吧,我在這守著三娘,不必擔心。”

“速去速回。”雲重紫又交代了一聲。

阿甲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飛身到了宮簷之上,屋門隨即緊緊關閉。

雲重紫讓芍藥從桌上拿來刀子,割斷關安哲身上的紗布,只見他胸前破了一個大洞,傷口裡不斷往外冒著黑血。

“三娘,關王爺的血怎麼是黑色的?”芍藥捂住嘴。

“他中毒了。”

“你是說慕君華射出的箭淬了毒?”

雲重紫拿著刀把慕君睿胸前的毒血割了一塊,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又要伸出舌頭來去舔,芍藥連忙拉住她,“三娘,你瘋了,這血有毒。”

“神農嘗百草才知其毒。我不親自嘗這毒,又怎麼會知道里面放了什麼。”雲重紫目光堅定地眯著。

芍藥還是不允,“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能救得了關王爺嗎?萬一連你都中毒了,誰又來救你,我又該怎麼辦?”

雲重紫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回望著她,“芍藥,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我的命由不得自己,若是床上的人死了,你以為我還能安好的活著。”

“可是……”芍藥急得滿頭大汗,“這毒你真的有把握嗎?”

“放心吧,我想活著。但前提是他活著……”

雲重紫把目光射向關安哲,她從沒想明白過,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要相遇,又為何偏偏要把命運牽連在一起。

若是她沒改變他的命運,他是不是已經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