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北疆抗遼,治下也是對百姓秋毫無犯,眼下是他帶兵來討,我這心裡還真是有些煩躁,若是他死在我們手裡,我這心裡不舒坦,若是他贏了,我們又活不了,這真是……”

“那怪得誰來?”孫新回頭白了她一眼,一邊洗著碗筷,一邊嘆道:“當初我們夫『婦』二人在登州開酒店,生意興隆,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若不是你那兩個表弟解珍、解寶跑去招惹茅太公,我們何至於跑到梁山來入夥,當個叛賊小頭目?”

這話可就不入顧大嫂的耳了,聽孫新這麼指責她孃家人,頓時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那兩個表弟對你們何嘗不好?你們往日裡但凡有什麼事,只需招呼一聲,解珍、解寶兩兄弟什麼時候不是任勞任怨?即便刀山火海也不抱怨半句,難道他們出事,我們不該管?

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解珍、解寶根本就是被陷害,當初知州王師中懸賞捉拿危害百姓的惡虎,他們兩人也不過就是想立功,這才跑去捕殺,苦守了三天兩夜,好不容易才殺掉那惡虎,哪想老虎滾落山崖,正巧落到茅太公的莊子裡,完全是那茅太公欺人太甚,非要把這死老虎和殺虎的功勞佔為己有,這才發生衝突。

若是換作你,你又能忍得了?況且解珍、解寶當時也不過就打砸了他一些東西,放了幾句狠話說要報官而已,根本沒把他怎麼樣,是他茅太公心懷叵測,搶先勾結官府裡的親戚倒打一耙,捏造事實,誣陷我那兩個耿直兄弟冒領殺虎的功勞,還說搶了他的財物,以致兄弟二人被屈打成招,下了大獄。”

顧大嫂越說越氣,眼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人家都已經把我們欺負成這樣,難道不該反抗?”

孫新一看到他哭了,也是有些心疼,當即擦乾了手,輕輕為她擦拭。

“哎呀!你怎麼又哭上了,我如果不是把他們當自家人,怎麼會跟你一起脅迫我大哥孫立幫忙劫獄?我大哥好歹也是登州軍裡的指揮使,若不是為了你那兩個兄弟,他又怎麼會淪落到在這梁山落草?現在連累了大哥一家不說,連他的妻弟樂和也被捲了進來,人家樂和在登州當個牢頭又何嘗不自在,還不都是為了解珍解寶,這才跟著我們一起劫了大獄,落草為寇!”

話說到這裡,顧大嫂擦了擦淚痕,又是有些唉聲嘆氣。

“哎!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對不起大哥與樂和他們兩家,還有登雲山的鄒淵和鄒潤叔侄二人,當時如果沒有他們仗義相助,我們也沒法那麼順利就殺出重圍!”

孫新無奈地搖搖頭,再度返身去涮洗碗筷。

“罷了,這些情義記在心裡就是,已經是這樣了,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吧!宋江頭領雖然不太重視我們這批從登州來投奔的人,但也不算太薄,我們日子過得也逍遙,混一天是一天吧!”

顧大搜似乎第一次從孫新口中聽到這話,頓時責怪道:“當家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宋江頭領不但收留我們,對我們也是禮敬有加,平日裡賞的酒肉錢財也都不少,解珍、解寶現在可都是真心實意地喚他一聲哥哥,你可別不知足!”

“你知道個屁!”孫新似乎心裡藏著什麼,氣不打一處來,怒目而視。“宋江頭領待人確實是不薄,對每個弟兄也都挺尊重,但你難道沒發現,他說是按功勞大小排位,可實際排座次時,前面的交椅大多數都是他的親信在坐?

我們登州這幫子人,以我大哥孫立為首,論武藝,論統兵打仗,無不是我大哥孫立為先,可他卻把解珍、解寶排在我大哥之前,明擺著就是要分化我們,怕我們結為一團,他見解珍、解寶是率直人,好使喚,這才排到前面罷了,還有那綽號沒遮攔的穆弘,他有什麼本事可以排在前列?還不就是因為只聽宋江頭領使喚?

你若說是按資歷排座次,那忠心耿耿跟隨晁蓋的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