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肉包子!定是哪個混蛋院事揣在身上的午餐。他氣得渾身打哆嗦,驚木砸出了轟轟之聲:“肅靜!肅靜!”

二三百人鬧成一堆,一時哪能停下來,而殿角落裡一些人正聚精會神地寫寫畫畫著,史貽直注意到這些人時,頓時驚得渾身冰寒,報紙的快筆和畫師!

“來人、來人啊!全都拿下!所有人、一併拿下!”

史貽直驚怒交加。已經有些糊塗了,拿出了早年舊清官老爺的作派,要一網打盡。

法警和殿外的宮中禁衛一擁而入,忠實地執行著命令,此時史貽直才稍稍恢復理智,暗道不好,完了,這下自己也要成今日這場鬧劇的丑角……

他趕緊改口道:“叉出去!把報紙的人全都叉出去!”

啪。不知哪個院事丟上了癮,一隻鞋子又襲上史貽直的臉,史貽直怒火滔天。信手一甩,驚木呼的脫手而出,然後就聽到哎喲一聲慘叫。

聖道二十三年臘月二十七日,東京未央宮中極殿裡亂成一團,第二日,整個東京輿論大譁。

“中極殿飛鞋大戰,東西兩院爭雌雄!”

“史大理怒顯身手,驚木百步穿楊!”

“兩院相爭,真不是東西!滿漢不容,誰能正南北?”

各家報紙首版都是這類聳人聽聞的標題。這也難怪,兩院不僅在滿人處置事上沒能合議出結果,還在中極殿裡大打出手。維持秩序的大理寺卿都赤膊上陣了,可以想見當時情形有多熱鬧!

如果不是史貽直緊急啟動新聞預檢案,要求各家報紙抹掉現場寫真,讀者們根本就不必想。畫師們的描繪異常生動,史大理的揮臂身姿格外舒展……

訊息傳到南京已是除夕,肆草置政廳裡,李肆一杯茶全澆在報紙上,臉色鐵青,磨著牙道:“娘西皮!放狗屁!”

門外有人正忐忑舉步,聽到這聲像是被氣得糊塗了的怒罵,又退了出去。

廳裡還有薛雪和陳萬策兩人,聽李肆發氣亂罵,兩人相視苦笑,皇帝正等著東京的好訊息,結果卻等來這麼一樁“噩耗”。

薛雪嘆道:“臣看到的是,東西兩院在北伐事上都已淡漠,才致生出這番鬧劇……”

陳萬策也道:“看來此事只能交給朝了,兩院還擔不起如此重責。”

李肆沉吟,兩人的話都很有道理。兩院所代表的民意在北伐復土這事上的確沒太大熱情,只覺得這是不得不為之的華夏大義,而為此大義要付出的代價,讓兩院更為糾結。

這種心態折射到處置滿人事上,西院想要止損,在經濟層面上儘量留住既得利益,東院想的是“補償”狠狠整治滿人,找回點損失。

如果兩院真對北伐復土之事格外較真,就該在處置滿人事上儘量取得一致認識,可現在結果很明顯,在他們看來,這事還沒大過自己身為院事的“風骨”寧可爭得頭破血流,誰都成不了事。

兩院是李肆對英華今日憲治,未來憲政的設計,二十來年發展,到現在雖已能顯民意,分官責,制衡獅虎,但還遠不夠成熟,不足以擔起國是。

可不凌風雨,哪見彩虹?

李肆搖頭:“不,此事不管兩院擔不擔得起,他們都得擔!”

北伐復土,不僅僅是華夏一統,更是華夏鼎革的又一道關口,此路有進無退。

“喔呵呵……那李肆,怕是快氣糊塗了吧!”

北京紫禁城,某個對李肆相當瞭解的人,準確地道出了李肆的前半截心理。

“誰讓他總愛那般作戲,現在可好,為怎麼待我們滿人,他養的那幫清流竟然爭得醜態百出,戲白作了不提,還徒招咱們滿人恥笑!”

抹著一臉爪哇火山泥的茹喜咧嘴笑著,一邊伺候的李蓮英見得那張綻放的泥臉,也是心中發抖,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