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以祖儀得罪,沒入掖廷,容貌瑰麗,兼工詞翰,天后愛之,使侍側治筆硯。後幸昌宗,不避婉兒。婉兒性黠,媚昌宗而遠之,後尤喜。然昌宗每溲,婉兒顧盼,不能無情。

天后命將作大匠於峽石為昌宗造園,屋舍皆黃金途,白玉為階。後爇奇香,擁真珠帳,幸昌宗。昌宗醉眠,陰軟,後與為戲,拉莖上皮覆陰頭,頭稜高,皮格格不上,俄而挺然,根雖弩健,而頭肉肥厚,如綿球成團,色若芙蓉,捻之類無精管者。後嘆曰:“使人之意也消。”婉兒心動,裙下皆溼,不覺手近昌宗。後大怒,取金刀插其髻,曰:“汝敢近禁臠,罪當死!”六郎為哀求,始免。然額有傷痕,故於宮中常戴花鈿也。

吏部侍郎崔湜,以才貌年少,私侍婉兒。婉兒有外舍,極亭臺之勝,招與宣淫。先通武三思,後通湜。湜問:“廬陵王、三思何如?”曰:“廬陵王稜角混,韋皇后笑其食哀家梨,不削皮,何能知味?三思故自佳,然亦嫌肉薄耳。”問:“兩後選男何法?”曰:“陰雖巨,以皮筋勝者不選。”問:“何故?”曰:“人之一身,舌無皮,故知味;踵皮厚,故履地。女陰纖膜,微蒙天生,男子之陰,亦去皮留膜,取極嫩處與之作合,又與稜角,使之捫摩,幼而蕊含,長而茄脫,以柔抵柔,故有氤氳化醇之樂。否則,拖皮帶穢,進退麻漠,如隔一重甲矣。天后幸男子畢,不許陰頭離宮,馮小寶雖壯盛,頭銳易離;六郎稜肥腦滿,如鮮菌靈芝,雖宣洩,而陰頭猶能填塞滿宮,久而不脫,故歡愛之情,有餘不盡。六郎侍寢,後雖衰,仙液猶透重衾也。”湜曰:“如昭容言,天下優劣,豈獨男子然耶!湜少忝官階,為女子所悅,所遇豈無粲者。然下體亦正難言,往往有交無媾,木木然如瞽人投井,不知何往。爾時徒憊精神,少回味,道天下女子皆然。自蒙昭容恩接後,方知西子、毛嬙所以專寵六宮者,必別有勝人處。昭容花心穠粹,湜一交接,覺陰頭觸嫩處,如醍醐灌頂,毛髮皆蘇。手按昭容後竅,翕翕然躍,便知將宣洩,不敢搖身。俟穀道躍定後,再候意旨,故常得昭容歡。湜亦蒙昭容湛露之恩,深含細吐,山澤氣交,次日上朝,不覺疲憊。想世間男子喜幹,女子好久,皆如乞丐,食豬脂三鬥,便道窮奢極欲,真初世人耳。”昭容笑曰:“卿言大快。然知音甚難,大抵男女交接,如匙之配鎖,各有所宜,聞劉妃陰有橫骨,非尖勁者不能入宮。卿陰頭柔嫩,若遇之,不大苦卿耶!天后雲:『肉重則進佳,稜高則退佳。』真解人語。”方暱語間,安樂公主擁駙馬武延秀至,頗有所聞。公主褫駙馬褲,手其陰誇曰:“此何如崔郎耶?”昭容曰:“直似六郎,何止崔郎!此皆天后選婿之功,不可忘也。”是夕酣飲,觀拔河之戲。次日為中宗生辰,至午始朝賀。

當是時,湜雖通昭容,附三思,而心知韋氏必亡,故陰附臨淄王。王起兵誅韋后,婉兒持燈來迎,亦斬於纛下。湜為同平章事,竟不能救。侍郎張說使子均收昭容屍,厚葬之,兼表請復昭容號,編序其文集,人莫不多說而惡湜也。

牛乞命

天台縣令鍾公醴泉為餘言:其尊人守貴州大定府,設局辦船。日正午,忽有牛突入鉛廠。數十人鞭之,不肯去。醴泉往觀,牛伏地作叩頭狀,因問牽牛者曰:“此耕牛乎?宰牛乎?”曰:“宰牛。”問:“價若干?”曰:“七千。”鍾曰:“以牛與我,以價與汝,何如?”牽牛者謝領錢去,牛蹷然起矣。

豬乞命

奉天錦州府之南有天橋廠,海泊交易處。屠人縛一豬,將殺以入市。其豬乘間齧斷繩索,奔至海客前,屈雙足伏地。屠人執繩追至。海客詢其市價,如數付與,以此豬舍於海會寺之龍神廟。人呼:“豬道人!”則應。曰:“何得無禮?”輒屈前雙足,向人作叩首狀。牙長數寸,腳爪環裹如螺,其大倍於常豬。

張世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