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沈從容似乎才回過神,她扭過頭去,看見一臉焦急的連翹,終是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來,朱唇輕啟,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幫她了?”

此話一出,連翹不由愣住了。

剛才小姐不是說,要幫方景書嗎?

沈從容細緻的手在藥缸裡面滑過,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又將一個精緻小瓶裡面的透明液體倒進了藥缸。原本深綠色的藥汁竟然漸漸恢復了最初的清澈……

“宇文常舒下的那點毒我自然能夠解的,只不過她方景書太過於自作聰明瞭。”沈從容斂著的眼眸下突然閃過一抹陰霾,俊俏的臉上猶如覆上了寒冰:前世今生的仇,她沈從容可從來就不敢忘。

“我會按照她的要求好好的醫治,也會讓她懷有身孕,不過生出來的是什麼東西,那我就不敢保證了。”沈從容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臉上戾氣斂去,面上依舊是那溫婉純良的模樣。

連翹蹙眉,想著方才自家小姐說的話,背後雞皮疙瘩彷彿都要站起來了。看來自己果真是多慮了,小姐自大病初癒之後,什麼時候吃過虧?

纖細白皙的指尖輕輕劃過清澈的藥汁,沈從容從懷裡掏出一根白玉簪子。那簪子上面一滴黑紅的血已經嵌入,與簪子融為了一體。

她輕輕捻起簪子,將有血跡的那一頭緩緩沁入水中。果不其然的,那原本嵌入簪子內的黑血居然一絲絲的散開了。

“有了!”沈從容清澈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亮光,那精緻絕倫的臉上因為興奮而微微泛起了紅暈。

“小姐,這是什麼?”連翹十分不解的望著藥缸裡面閃過一絲紅色,然後又悄然褪去。

沈從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沙漏,輕聲道,“連翹,去院子外面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連翹雖然滿腹的疑惑,可好在不該問的她從來都不會多問一句。當下便點頭應承,轉身就走了出去。

沈從容將白玉簪子擱在一邊,輕輕的邁開步子,臉上的表情清淡,徑直走到了窗前才停了下來。纖細的手在窗欞上輕輕撫過,隨即便推開了滿園的春色。

一股子泥土的芬芳撲鼻,陣陣帶著溼意的空氣迎面而來,裡面夾雜著別緻的檀香,讓人嗅著心曠神怡。

沈從容臉上的笑容依舊暖暖,聲音卻清淡了起來,“公子在外面待了那麼久,是不是可以現身了?”

沈從容話音落下,外頭安靜了一瞬,終是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閃了進來。

身形利落,那不太偉岸的身姿,還有美的讓人窒息的半張臉,和銀質的面具瞬間映入沈從容的眼底。

藍階的內力加上這些日子對藥物的研究,沈從容想要從氣味上分辨出一個人來,並沒有什麼難處。

白衣男子嘴角勾出淺笑,桃花眼拉的狹長,微薄的雙唇輕輕一抿,“上回在攝政王府不辭而別,還望小姐海涵。”

沈從容輕輕的睨了男子一眼,她好像記得自打即墨無雙出現之後,這個白衣少年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難不成他與即墨無雙之間有什麼過節?

“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那日你出面護我,這一回我救你一命,就當扯平了。”沈從容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彷彿這就是一場平常不過的交易一般。

只是白衣男子卻是驚詫的睜大了眼睛,原來沈從容救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在賞花會上幫她說了一句無足輕重的話麼?

這個女人,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甚至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也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樣。

眸光裡面閃過一抹探究和濃厚的興趣,白衣男子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若是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是不是還能將這話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呢?

頭一次,他居然因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