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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班主各取所需。我出錢,讓雲班主把戲班繼續辦下去。而我,就是他們的大師兄。跟隨他們登臺,在必要的時候離開。當然,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沒見過我的真面目。”
戲臺上演著遭遇戰亂夫妻離散的故事。兩個人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一番坎坷之後破鏡重圓。小小的戲臺上,兩個人各站一邊,相互傾訴心中的思念。擔心,焦慮,痛苦,一一寄託在唱腔之中。
兩個人唱做俱佳,可惜還稍有不足。或許他們年齡太小,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唱不出應有的味道。一句句的唱詞像是唱到我的心上,撥動了最柔軟的那根琴絃。動情之處,琴絃斷裂,在心上劃出一道傷口。彷彿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眼淚也止不住地溢位眼眶。
“怎麼了?”寧王遞過來一條手帕。
“沒什麼。”趕緊接過手帕,擦去淚水。“一個女人,一生能夠找到一個能和自己禍福與共的男人,也就知足了。”
“做我的女人吧。”像是天上炸了個悶雷,手被他牢牢抓住。
一邊提醒自己穩住心神,一邊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王爺不愧是王爺,光是這霸氣就無人能敵。這天下就要是您的了,可不代表天下間所有的東西都是您的。您在說什麼東西的時候,不要輕易在前面加‘我的’。”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樣子很是嚇人。“我堂堂的寧王,手握天下,還有得不到的東西。”
“王爺請別激動。問題不在您,是我配不上您。我只是個市井小民,無才無德。更何況,我是個有夫之婦。蒙王爺厚愛,我只能來世再報了。”我雙手捧著帕子,遞到他跟前。眼睛盯著桌面,沒敢看他的眼睛。剛才的傷感跑得無影無蹤,只聽見“咚咚咚”的心跳聲。
“你還忘不了昊天?”他迅速地從我手中奪回手帕。“可他已經不認得你了。再過不久,就是我的堂妹夫了。你還想繼續等他嗎?”
“就算他忘了,我也是他的妻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事實?事實是講證據的,你有什麼憑據,說你是他的妻子。空口無憑,只你一個人的說法,沒人會相信的。”他把手帕揉在手裡,隨手扔在地上,被風吹遠……
鴻門宴
天色漸漸暗下來;黑夜即將統治大地。沒有了陽光的照耀;各處都呈現出了不同的樣子;本性浮出水面;陰謀在蠢蠢欲動。
桌上的油燈閃著微弱的光;銅鏡裡映出模糊的面孔。五官沒什麼變化;只是眼神變得臃懶而無奈。拿起梳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起頭髮。隨手綰起來;用一支碧玉釵固定住。隨意地撲了些脂粉;沒有刻意地濃妝豔抹;也不會顯得過於隨便。找了身綠色的衣裙穿在身上;配上白色的披風。換著花樣在鏡子前微笑;思考著該如何面對寧王。
他下午派人來傳話;要我晚上去聽戲。聽戲;他還真有心思;難道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不由得又回想起那天的一幕……
當我們都在沉默之時,抬上早已換了戲碼,纏綿的離愁變成了轟轟烈烈的戰爭。一個孩子身著武將的裝扮,面對敵人層層的包圍。一時間,各種兵器漫天飛舞。
一支長槍“嗖”地飛出,直奔寧王而來。
一個黑色的身影騰空而起,抓住了長槍。是耀夜。緊接著,她躍上高臺,抓起一個孩子扔到地上。然後縱身跳下,把孩子拎到寧王面前。
那孩子渾身都在顫抖,哆嗦成了一團。一被耀夜放下來,就不停地磕頭,求寧王放過他。
寧王的臉上很平靜,不知道他將要做什麼。他慢慢地踱著步子,轉到少年的身後。就在一剎那,他撿起那杆槍,直直戳進少年的身體。孩子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了。
寧王嫌惡地看著衣襟上的血痕,脫下袍子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