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門,一道清冷中帶著不容忽視的焦急迫切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越辭!”

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暗湧,若有若無的曖昧,勢均力敵的爭鋒,頃刻間碎的四分五裂,隨風飄散。

越辭揚眉,率先移開視線,就見方中規急匆匆的趕來,他的薄唇緊抿,一雙黑眸緊緊盯著越辭,帶著掩飾不住的焦躁和在意,還有微不可察的忐忑驚慌。

越辭詫異,方中規此時的模樣就像是面對一個觸不可及的美夢,一碰就會碎,偏偏內心又無比的渴望美夢成真,心臟在恐懼與期待之間拉扯徘徊。

他的身體微動,和傅三爺拉開距離,朝方中規有去,唇角含笑,帶著安撫的意味:“我在,怎麼了?”

就在這時,身旁的男人卻突然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力度之重完全是將他定在原地,高大的身形緩緩逼近,濃重的侵略性將越辭包圍。

方中規眼神一凝,焦躁迫切的心情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聲音帶著幾分遲疑:“三叔……?”

越辭詫異:“你們是叔侄?”說著,目光在身旁的男人和方中規之間來回打轉。

男人看起來與方中規年齡相仿,只是周身氣度更為不凡,帶著歲月沉澱的內斂魅力。

不同於方中規這樣追求藝術的學者,他一看便是久居上位手握大權的上位者,言談舉止都帶著慣於發號施令的凌厲氣勢。

方中規的眼中閃過一絲快到察覺不到的情緒,敏銳的感覺到越辭和傅三爺之間非同尋常的氣場,那隻搭在青年肩膀上的大手看起來更是格外的刺眼,令他一向淡薄的情緒瞬間湧上一陣煩躁。

明明內心的惱火足以燎原,但他的臉上卻還是掛著優雅得體的笑,身體更是不著痕跡的隔絕了兩個人的肢體接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傅三爺,態度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三叔,不好意思,阿辭打攪到你了。”

阿辭,這個稱呼著實親暱,彷彿一道屏障將傅三爺隔絕到他與越辭的世界之外。

方中規的態度罕見的如此強勢,更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方家世交,傅家家主傅三爺。

傅三爺眼眸淡淡的,不見半分情緒波動,聲音低沉而有質地:“無妨。”

簡單而淡漠,似是全然不將小輩的挑釁看在眼裡。

復而看向越辭,淡笑一聲,道:“不是喜歡玩木倉嗎,過來,我陪你挑一把適合你的型號。”

方中規眉頭緊鎖,下意識的攥緊越辭的手,看向傅三爺的時候語氣已然有些不善:“不必了三叔,阿辭今天飲了酒,不適合碰這樣危險的東西。”

越辭眼皮一跳,將兩個人的明爭暗鬥看在眼裡。一個看起來喜怒不形於色,實不則氣勢恐怖凌厲逼人,另一個笑的疏離淡漠卻強勢的不肯後退半步,將他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美人們爭風吃醋的修羅場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但像這對“偽叔侄”撕的戰況如此激烈的,還是比較少見的。

就在這時,只聽“三叔”低低的“呵”了一聲,不帶半分笑意,冰寒徹骨,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