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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破空,又中一鹿。
「看來,今夜要吃全鹿宴了。」康元帝朗聲道。
楚國先祖白手起家打下江山,傅家向來重視子嗣武功。傅思在山野間放養長大,為求生存,自然也是以武為先,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太多,小試身手卻也得到了皇帝極大讚賞,又得到皇帝親自指點,父子二人很顯親近。
相比而言,年齡相仿的老二老三就落了風頭。傅憶壓根沒參與打獵,兩手空空自然沒什麼。但傅悉在馬背上顛騰一整天,才撈到兩隻兔子,實在沒臉。
夜宴上,皇帝親自分割炙鹿,賞賜給妃嬪子女,多份鹿肉中,就屬傅思的份量最重。
逐鹿問鼎,商榷那邊的世界,歷史上是如此描述皇權爭競的,傅思低頭看著盤中散發熱氣的紅肉,感覺到四周都是滿含深意的目光,如芒在背。
順逆轉變得太快,傅思好像一下從深淵來到峰頂,逆風而上,翻盤容易,翻車更容易。
帝王的寵愛來得太快,做臣子的受寵若驚。
傅思心不在焉,他不大喜歡吃這種烤得半熟的紅肉,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商榷掌心捧著甜甜的牛奶給他喝。做皇子王爺什麼的,真的不如做商榷的貓來得快活。滿滿一盤子鹿肉,一直到皇帝睏乏離席,傅思也沒吃幾口。
此次萬壽節,康元帝稱陳州不久前地動,不應鋪張,與民休息,歌舞盛宴都免了,只是皇家成員在圍場裡打獵作慶。
酒足飯飽,皇帝離席休息,除了賢妃仍是一派氣定神閒的菩薩姿態,貴妃淑妃都眼含秋波,躍躍欲試,伸長了脖子盼皇帝召幸,畢竟就算是在圍場,總要有人侍寢的。
但康元帝一個也沒召,只帶著明月狼,正如昨晚那樣。貴妃淑妃氣得不輕,當場不敢發作,皇帝一走,兩位娘娘也提裙而去,一刻也不願多留,離開之前不約而同地把傅憶瞪了又瞪。
眼看著傅思跟著也要離場,氣了一整天的傅悉終於按捺不住,陰陽怪氣攔住老大,「果然是封了王,今時不同往日了,我看大哥如今倨傲得很,不僅看不上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怕是連父皇也不放在眼裡。」
傅思剛起身,聞言又坐回原位,「三弟慎言。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我如何不友兄弟,不敬君父?」
傅悉惡狠狠地瞪著傅思盤中的鹿肉,「既是君父所賜,大哥動也不動,不是不敬?」
傅思冷哼搖頭,早知道那不善的目光中有一道是傅悉的,他倒是會給人扣帽子,正待反駁,同樣尚未離席的傅憶輕咳一聲開口:「大哥仁孝是父皇親口誇獎過的,三弟難道是懷疑父皇識人不清麼?」
「你——」
一頂大帽子丟出去,另一頂又扣到自己頭上,傅悉氣急。好啊,真是反了,今年是什麼年份,一個二個都抖擻起來了,倒黴蛋得了神明眷顧,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也敢出頭充好漢!
傅悉白天見識了老大的本事,雖言語上找不痛快,到底是不敢硬碰硬的。但傅憶就不同了,藥罐子一個,不能文不能武,連母家都沒有,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被派去賑災,這才撿了個封王的便宜,他算什麼東西!
傅悉是個炮仗性子,憋悶許久,實在忍不下去,「我說什麼哪輪得到你插嘴!」一拳揮上去,傅思沒來得及阻攔,心想老二這回可要吃虧了,卻見傅憶輕鬆偏頭躲過,肩膀微微往傅悉胸膛一抵,後者便仰翻在地,按著心口弓身成蝦狀,哀哀叫喚起來。
「論長幼,我行二你行三;論尊卑,我是信王你無封賞。恐怕我是能跟三弟說上幾句的。」傅憶嗓音輕柔,微微笑著,漆黑的眸子點在蒼白的面容上,黑得深不見底。
真是見鬼了,病秧子哪來這麼好的身手?傅悉心頭大駭,還強撐著要說幾句狠話,「沒天理了!你們二人仗著有了王位,聯手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