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幸運。以前,無論是比爾還是愛德華,我遇見什麼事都沒有傾訴的**,現在卻可以很放心地同嘉軼說,他也有耐心。”連翩臉上露出少見的赧然紅暈,在零度的空氣中,升騰起嫋嫋的溫暖。

我們便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小心翼翼地滑著雪。由於技術比較渣,對於我們倆而言,運動並不是太重要的事。一個小時後,連翩覺得胃中空虛,我們便去了滑雪場的Avalanche餐廳。

Avalanche餐廳位於雪場的坡道處,坐在窗邊,可以鳥瞰滑雪道,視覺效果非常好,雪道上的情景都盡收眼底。

連翩眼尖,指給我看遠方的一處:“汐汐你瞧,那是不是穆薩和嘉軼?”

穆薩今天穿著自己定製的滑雪服,顏色鮮亮,與租借的不同,很容易在人群之中認出來。我眯了眯眼,朝連翩指的方向一看,點頭道:“的確是他倆。”定定地再瞧了一會兒,“咦,他倆怎麼一動不動?我還想看看他們滑雪呢。”

連翩咬了一口Mehalabiya(一種噴灑了玫瑰露,混合有開心果的布丁,是特色的阿拉伯甜點),目光垂落到手邊的報紙上,一邊嚼一邊說:“大概是話語太過纏綿,忘記了滑雪。我就說他們倆戀戀不捨,必有基情。”

我不可置否,目光仍緊緊盯著窗外,卻是越看越不對勁。

“不對!”我拽了拽連翩的衣袖,“他們……好像吵起來了。”

連翩差點被噎住,緩了緩神,這才將目光移向雪道。卻見這時,穆薩已經毅然拋下嘉軼,雙手用力划動雪杆,自顧自地從高高的雪坡上飛馳而下,火急火燎地奔去。

“他在幹什麼?”連翩的手貼上玻璃,把臉貼近,“他怎麼不管嘉軼了?你男人平日脾氣都這麼火爆嗎?”

“不會啊,他平時性格很好的。”我急急回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穆薩。高階滑道坡度大,障礙多,他看起來精力並不集中,這樣憤憤然地拼命飛馳,讓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穆薩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陡峭的雪道上不受控制,可他卻沒有收斂的意思,眼看著他就要馳出我的視野範圍,突然腳下不穩,繞過障礙物時,因為速度太快,沒有把握好弧度,整個人都栽倒下去,在雪道上滾了幾圈,跌出我的視野。

“穆薩!”我驚叫一聲,不顧周圍投射而來的目光,急急忙忙跑出去聯絡雪場的安保人員。不多時,穆薩被兩個穿著工作制服的男人扶出來,腿應該是受了傷,不太靈便。其餘的,粗略一看,還瞧不清晰。

我的心緊緊揪著,衝上前想要問問穆薩的情況。還未開口,便見他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睨了我一眼,額上也盡是汗珠,張了張蒼白的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暫且嚥了下去。

我以為他是疼得說不出話,也不忍心再問,自己便噤了聲,對著那兩位工作人員連連鞠躬:“麻煩你們了,謝謝謝謝!”

其中一人擺擺手:“沒事,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你是他的朋友嗎?先跟我們一塊送他去醫院吧。”

我往四周看了看,沒瞧見連翩和嘉軼的身影,也沒心思再等,連忙點頭,隨那兩名工作人員,將穆薩送去了醫院。

整個路途中,穆薩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氣氛安靜得詭譎,滲著一股莫名的壓抑。他並沒有因為傷痛哼一聲,卻一直垂著頭,雙手交纏,攥得緊緊,像一頭沉默的困獸。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突然覺得心虛。他和嘉軼到底為了什麼吵起來?又怎麼會精神渙散地跌倒?可我竟是不敢在此時問出任何。隱隱之中覺得,他騰騰生髮的寒氣,並不是針對別人,而是針對我。

那兩位工作人員很負責,一直陪著我們在醫院做檢查,直到病房安排好,和穆薩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