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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家丁和隨行婢僕從者們頓時面面相覷,然而,除卻崔小胖子一直形影不離的那個壯碩保鏢,還有兩個猶猶豫豫挪了過去的從者,其他人你眼看我眼好一陣子,竟是全都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候,這位崔二十五郎終於再難以忍受,一言不發一撥馬頭,又在馬股上重重抽了一鞭子,竟是撂下眾人獨個疾馳了出去。眼見得那壯碩保鏢慌忙上馬跟上,那兩個從者都是崔韙之的家僕,哪敢丟了少主人,自然一句話來不及說便撒腿追了上去。
見此情景,王維頓時眉頭大皺,他策馬到面如寒霜的杜士儀身側,正想勸解他不要爭一時之氣,卻只聽杜士儀對隨行那些崔氏家丁喝道:“去兩個馬術最好的追上去,查清楚崔二十五郎究竟在哪落腳,然後一個在附近盯著,一個儘快回來報我。咱們去桃林縣廨的客舍!”
此話一出,其他人頓時都為之恍然大悟。那家丁之中掌總的立時撥了兩個機靈的騎馬去追,而其他人跟著杜士儀一路問路尋到了桃林縣廨,一問之下,果然根本無需稟報內中那些管事的官員,掌管縣廨館舍的差役聽說是崔泰之崔諤之兄弟的親戚,杜士儀又令人送上了二百錢,他立時便笑著答應了。
過往官員住驛館,而官員家眷親屬等等,一般固然是住旅舍,但若實在沒有辦法,官府的館舍要借住一晚上自然是可行的。以崔泰之崔諤之兄弟的官職,只要對人恭謙客氣,出手再大方些,府廨總能騰出幾間屋子來。可這種事情,歷練閱歷不足,又氣昏了頭的崔二十五郎怎麼會想得到?至於杜士儀一路上一直不願意往那些州縣官廨去,不過是怕麻煩而已!
大約是因為天子回了長安,來往於長安洛陽兩地的官員以及貴介子弟也漸漸少了,這官廨館舍竟騰出了整整一個小院子。雖則因為婢僕眾多還是稍稍擁擠了一些,但眾人已經心滿意足,唯有崔十七娘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一進屋子便忍不住拉著杜十三孃的手道:“十三娘,阿弟只是一時發脾氣,他就帶著那麼幾個人去,萬一有個閃失,阿爺阿孃會急死的,求求你去對杜十九郎說一說,之前二十五郎的過錯,我給他賠不是……”
“十七娘。”
不等崔十七娘把話說完,杜十三娘便緊緊握了握她的手,見其那顫抖
的身子彷彿稍稍平靜了一些,她這才儘量用平和的語調開口說道:“阿兄的為人,從來就不是記仇的,否則他又怎會叫人去打探二十五郎去了哪兒?而且要是他真的撒手不管,跟著你們出來的那些從者婢僕,又不是心裡沒打算的人,早就去追崔二十五郎了。你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弟弟,不但我知道,阿兄也當然知道。可是,這一路你看看二十五郎都幹了些什麼?”
見崔十七娘漸漸不做聲了,杜十三娘方才掰著手指頭算道:“每ri行路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叫苦連天,坐馬車嫌氣悶,騎馬嫌雙股磨得慌,投宿旅舍定要挑選最好的屋子和酒食,這也就罷了,對那些不曾犯過錯的婢僕非打即罵,這不是逼那些忠心耿耿的僕從生出怨尤之心?你就他這一個弟弟,可他這種吃不起苦受不起累,又動輒遷怒於人的xing子,將來怎麼能夠支應門戶?還有,他剛剛一言不合就自顧自走了,如此衝動,異ri會不會闖出更大的禍?”
站在屋子門前的杜士儀本打算叩門,可聽到裡頭杜十三娘那越來越高的聲音,他不知不覺就把手停在了那兒。杜十三娘留在崔宅一年,再見時他彷彿並沒有察覺到妹妹有什麼改變,可這會兒聽到這番勸誡崔十七娘的話,他終於知道自己錯了。
這些大道理不是杜十三娘原本能夠說出來的,看來這一年多在崔家跟著崔五娘潛移默化之中,他這個妹妹即便不能說是脫胎換骨,可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