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所記無差;某確實曾經一任洮州四年。”

“很好;我命你署理洮州刺史;莫門軍使一職;立時前往洮州接管上下。我給你十日;你可敢接下此職;十日之內;一舉安定洮州軍民?”

安思順登時凜然一驚。他霍然抬起了頭;見杜士儀面色鄭重;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雖然一任接一任都是刺史;可所部兵馬卻越來越少的他只覺得心頭一熱;來不及細想便朗聲答道:“大帥既然託付眾人;某有何不敢?”

“很好仲通;立時手書蓋節度使印;交由安思順;即刻啟程”

其餘一應刺史只覺得目不暇接。眼看著鮮于仲通須臾便草擬了手令蓋上大印交給安思順;而安思順接過手令躬身一揖後便轉身大步離去;直到這時候;蘭州刺史鄭懷章方才不安地出言說道:“大帥;茲事體大;如此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杜士儀環視一眼在場的所有刺史;微微一笑後;這才用右手拿起案頭一沓東西;將其放在左手拍了拍後;似笑非笑地說道;“各位也許會以為我年輕;故而會行事衝動;不夠穩妥。可我入仕十三年;為前進士時就奉旨觀風河東河北;在奚王牙帳助固安公主退三部兵馬;而後制科高第為萬年尉;又遷左拾遺;出為成都令;超遷殿中侍御史;右補闕;又出為雲州長史;代州長史兼河東節度副使;再入為中書舍人;如今我檢校鄯州都督;節度隴右;已然是第九任;從朝中到地方;須知我不是第一次任一方主官我手中有洮州軍民泣血請命的萬民書;言羅群草菅人命;掠民為奴;驅民為佃農;縱奴傷人等等;全都令人髮指”

杜士儀重重將這一沓東西丟在案頭;隨即才對身邊的鮮于仲通說道:“仲通;把這些子美在洮州訪求所得;傳給各位使君好好看看”

鮮于仲通答應一聲;立刻拿著東西下去;首先便是遞給苗晉卿。儘管擔任河州刺史不過數月;從前對於河隴也沒有太多瞭解;但苗晉卿年歲資歷無一不豐富;對於這些亂象自然並沒有多少意外;唯一擔心的就是杜士儀是否有控制局勢的能力。

然而;眼看杜士儀雷霆萬鈞拿下羅群;繼而又派了曾經任過洮州刺史的安思順去洮州穩定局面;最後丟出了這些東西;他就知道此事應該有不小的把握。唯一可慮的就是;羅群到鄯州來應該帶著親衛隨行;如果不能儘快把這些人一體處置好;只怕……

這會兒;好幾位刺史都已經傳看了這些書信;不管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每個人都露出了驚詫或憤怒的表情。而就在羅群手足被制;嘴裡又被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報”

“進來”

隨著杜士儀這個喝聲;一前一後兩人推門而入。前頭的那低矮軍官在刺史們看來;大多陌生得很;等人報名方才知道;這便是鄯州都督府中統管府衛的旅帥馬傑。而後頭的那個人;大多數人就完全不會陌生了——那赫然是臨洮軍副將郭建

“大帥;洮州羅使君所帶一百二十人親衛;已經全數拿下。”說這話的時候;郭建沒有露出任何得意的表情。事實上他也完全沒什麼好得意的;他的所部兵馬完全只是為了虛張聲勢;而真正動手的是馬傑所領的府衛。這區區二百號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羅群那些精銳護衛;讓他大吃一驚。事到如今;湟水城暫時關閉;只放了安思順一行人前往洮州。如果那位在河隴頗有名聲的胡將能夠一舉成功;這次的行動就完全順遂了。

眼看杜士儀先是拿下了自己;而後讓安思順前往洮州接替;然後又拿下了自己的隨身護衛;羅群只覺得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在幾次掙扎未果後;戰場上凶神惡煞的他只能死命瞪著滿是兇光的眼睛;彷彿如此便可以把杜士儀吞下去。一直守在其身邊生怕人掙脫束縛的張興不禁抬頭看了杜士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