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又是官府弄什麼玄虛?”

“東家;是糧食;城外又有糧車到了”

聽到這個訊息;梁小山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快炸開了來。他幾乎是聲色俱厲地喝道:“哪裡來的糧車朔州已然糧竭;怎會還有餘糧運過來?”

“不是朔州……”那隨從哭喪著臉;連聲音都有些哆嗦;“是魏州轉運到幽州的;聽說是來自江南和淮南的糧食魏州宇文使君雷厲風行;如今永濟渠再次暢通無阻;江南和淮南的大量糧食得以北上;河北河東的糧價應聲下跌;說是幷州如今糧價不到一斗十二文河北遭災稍貴;但也不過是每鬥十八文;這還是新糧的價錢;據說陳米就是每鬥七八文也賣不出去……”

這話還沒說完;馬背上的梁小山便只覺得整個人搖搖欲墜;喉頭一陣腥甜;隨即腦袋一暈;竟是就此墜下馬來隨從們這下子立時慌了神;有的下馬前去救護;有的急著撥馬去找大夫;還有的對著剛剛那前去打探的隨從怒目以視

“這種壞訊息你也不會說得軟和些?東家這些天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好?”

見同伴們竟是都埋怨上了自己;那隨從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以為我想打探這種壞訊息?據說是杜長史夫人親自帶人前去幽州轉運的這批糧食;因為價格公道;給足了鬥米十八文的價;批次又大;原本發愁穀賤傷農的幽州趙長史還親自派了自己的親隨護送押運;最後從蔚州送到了咱們雲州聽說如今杜長史親自去迎夫人進城了”

梁小山儘管氣得墜馬;但剛剛還有人忍不住質疑這個訊息的準確性;可聽到這番補充;眾人無不是如喪考妣。自家主人以每鬥四十五文的高價吃進了公主府要汰換的陳糧;如今雲州城內非但沒有出現什麼糧荒;反而有了大批便宜的糧食;再加上自家主人還借了大筆的高利貸;這無異於雪上加霜

雲州東面城門;這時分恰是被人圍得水洩不通。然而;人們滿心想要看到的杜士儀去迎接自己夫人的情景卻並沒有出現;放眼所見只是一輛又一輛糧車。深深的車轍;一袋袋的糧食;以及一張張喜氣洋洋的臉;所有這些都讓滿城百姓們人心振奮。隨著親自趕來交接糧車的王翰扯開喉嚨嚷嚷;報出瞭如今河北道以及河東道的糧價時;四周圍更是此起彼伏歡呼不斷。

趁著民心激奮;王翰方才舉手示意肅靜;等到好一會兒四周圍安靜下來;他方才朗聲說道:“杜長史有感於前些日子奸商囤積居奇;以至於糧價騰貴;尋常百姓飽受其害;因此決定;但凡日後官府派工;如修築城牆;修繕官府及房屋道路橋樑這些工程;以及在民田之外招募屯田每日計酬時;可根據自己需要選擇發現錢或是糧票。持糧票者;無論時價有多貴;可以糧票定量;前往指定糧店或是米行換取糧食。”

聽到這話;剛剛遷來雲州時得了糧票的甜頭;而後又在此後米價騰貴時吃足了黑心糧商苦頭的百姓們登時再次歡呼雷動。而在王翰禁不住七嘴八舌盤問的人;直接把陳寶兒拉了出來答疑解惑之際;一身低調男裝的固安公主和王容;已經帶著幾個隨從悄悄出了人群。當她們終於抵達已經初具雛形的雲州都督府門前時的;便只見杜士儀笑容可掬地等候在那兒。

“二位大功臣終於回來了”

固安公主笑而不答;等到拉著王容隨杜士儀進了都督府;入了儀門再無閒雜人等在身側;她方才爽朗地笑道:“功臣可不是我;我這出門是不能聲張的。再說;要不是幼娘又出錢又出人;這一趟路途可不會順利尤其是我這身份隨意在外頭走動犯忌;也不知道讓她操了多少心”

“你別聽阿姊謙虛;河北多年遭災;各地官府救災乏力;路上不太平;甚至有盜匪出沒;要是沒有阿姊應付裕如;也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王容見杜士儀當著固安公主的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