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蘇若寒盯著眼前的茶壺說道。

如今白將軍就在京城外不遠的地方,這些日子來,各方兵馬也都陸陸續續來到了京師。

若是說和陳家正面起衝突,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性。

況且如今蘇若寒的手裡又有皇帝親自書寫的詔書 無論將來結局如何,蘇若寒肯定是下一任皇帝。

這個時候,身為未來一國之君的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怎麼可能讓殤雲不感到震驚?

“你知不知道你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殤雲的手指敲擊著杯壁,一下一下,也不說別的。

眸色微深地盯著蘇若寒,他的境遇是別人無法體會的,被命運推上那個位置。

沒有拒絕的機會。

蘇若寒的手指動了動,他一直都明白,自從離開乾州城的那一刻起,他的未來就不在他自己的手裡了。

可是真的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有多不喜歡……

一夜未眠的他有些累,可是他知道白天是不屬於他自己的。

在這種時候,越是一個輕微的變化都有可能改變結局。

窗子外面有鴿子飛過,撲騰了幾下落在窗欞上。

潔白的羽毛熠熠生輝,紅色的嘴巴嘰嘰喳喳地叫著。

蘇若寒見此快步走了過去。

他取下那鴿子腳上的東西,隨後放那鴿子再次飛向湛藍的天空。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叫喊著,吵鬧著,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異動。

蘇若寒把窗子關好,這些日子以來,他和白將軍之間一直靠著書信往來。

這封信就是出自白才之手。

“上面寫了什麼?”殤雲從來都不會去主動問事情的進展,可是,他真的太久沒有見到自己的那個笨徒弟了。

把這件事情了了,就可以快點見到她。

蘇若寒坐到凳子上,他將竹筒裡的信件取出來,然後展開放在桌子上,殤雲看著上面蒼迥的字跡:

“一切準備就緒,只待殿下一聲令下。”

“居然這麼快。”看來這白才可真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人。

恐怕這一天在白才的心裡已經謀劃了無數次。

蘇若寒看著上面的字跡,想著父皇那瘦弱的身軀,昨晚,他該是什麼都知道了的,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是預設的吧!

“客官,該吃飯了。”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殤雲和蘇若寒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知道了。”

蘇若寒應道。

“我們收拾一下,這就去。”

這間客棧人來人往,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到他們,這是一開始選擇這裡的原因。

“唉,我給你們說個有趣的事兒。”一個長衫男子手裡端著一杯酒,和桌子上的人閒聊著,不知是在說什麼,那桌子上的人都很興奮。

說到起勁處又是一次譁然大笑。

“哈哈哈,劉老弟,若真的按你所說,可真是有意思。”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那表弟看到這個繼母是何滋味?”坐在男子對面的灰衣男子嘲笑著說道。

“能是什麼滋味,就跟這杯酒一樣,辣嗓子唄!”長衫男子一飲而盡,這家的酒水可真是烈,喉嚨處就像火灼燒一般。

“自己的未婚妻搖身一變成為自己的母親,換誰誰能接受得了!”

另一個人感嘆道。

他說今日怎不見楊辭,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哪有什麼辦法,兒子再怎麼也不能強過老子去吧!”

“苦了楊兄了。”長衫男子給旁邊的人倒上酒之後睨了一眼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