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琳感到事情蹊蹺。

謝長庚這幅樣子,乍看便似個潦倒病困的流浪漢,邊上也不見半個隨從,獨自來此,顯然不可能是為了什麼家國大事。

倘若不是家國事,那自然就是和翁主的私事了。

陸琳亦不好多問什麼了,賠笑了兩句,答應立刻代為傳報,離去前,瞥了眼四周,見路人越聚越多,對著謝長庚指指點點,有膽子大的,還朝他遠遠地吐起了口水,忙下令驅散路人,在前方路口暫時設卡,叫行人改從別門透過,這邊暫時閉門,隨後匆匆到了王宮,見到慕扶蘭,將事情說了一遍。

“翁主,他這樣過來,雖有些唐突,但咱們也不好得罪過甚,故方才如此安排。翁主若是願意見他,我這便去將人悄悄帶入,免得他不走,訊息傳開,惹人無端猜疑,那便不好了。”

慕扶蘭佇立在窗前,出神之時,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孃親,你若不想見她,就不用去見。兒子代你去,讓他離開!”

慕扶蘭轉頭,見熙兒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自己說道。

她一愣,下意識地要拒絕,熙兒卻又說道:“孃親你聽我說,他來得正好,我想再見他一面,我有話要和他說。”

“請孃親准許。”孩子跪了下去,鄭重地磕頭。

慕扶蘭愣住了,扶起他。

“孃親,你讓我去見他一面。”

孩子再次說道。

……

城門之外,空蕩蕩的,只有謝長庚一人,靜靜地立在那裡。

終於,耳畔傳來城門開啟的聲音。

一個孩子,身後負了一隻長匣,從城門裡走了出來。

他停在了謝長庚的面前,微微仰頭,注視著他。

“謝大人,你的病好些了嗎?”

片刻之後,那孩子輕聲問他。

謝長庚的心裡,慢慢地湧出一股暖流。

姑臧城外一別,忽忽已是一年。

這孩子的個頭,彷彿筍節一般,拔高了不少。

他望著,眼眶忽然酸脹,眨了下眼睛,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說:“我的病已經好了。熙兒不用為我擔心。”

他轉身,朝那孩子走去,到了他的面前,彎腰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腦袋,那孩子卻避開了。

他後退了一步。

“謝大人,你不必等我孃親了。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

他說著,解下身後揹著的那隻長匣,抱著,小心地放到了地上,開啟匣蓋。

這是一隻劍匣。匣裡,臥著一柄長劍。

謝長庚自然認得,這是自己當日送給他的那柄劍。

“謝大人,我來,是為了把這把劍還給大人的。”

謝長庚楞住了。

“大人,他們說你已經做了秦王,地位最高的王。我原本應當也叫你秦王的,但是我還是想和以前一樣,叫你謝大人。”孩子說。

“我以前問過孃親,大人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孃親說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她的話,當時我不大懂,現在也是一樣。但我知道,大人你是我最佩服的大英雄,我喜歡你,所以你送我這把劍的時候,就算孃親反對,我也沒有聽她的話,收下了你送給我的禮物。”

“它是你珍貴的東西,你送給了我,我原本打算好好保管它一輩子的。但是現在,你為了逼迫我孃親,讓復州兵攻打我們。我孃親去雲夢的時候,我真恨自己沒用,什麼忙也幫不上,更保護不了她。”

“我不懂那些朝廷的事。但是大人,就算是我們長沙國得罪了你,你也還是做了我孃親的敵人。你是我孃親的敵人,便也是我的敵人。所以這把劍,我不能再保有它了。請大人你收回。”

孩子注視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