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說:“你,是不是要刺殺泥靡?”

烏就屠是今日第二個問苟參是不是要刺殺泥靡的人。

可見,這世上笨蛋不多,起碼苟參認識的人中笨蛋不多。

苟參也不希望自己的大舅哥是個愚昧的人。

“當時王宮很亂,那刺客要傷人,你別人不救,偏偏就在其其格身後,你們漢人有句話,愛屋及烏,關心則亂。”

苟參輕輕一笑:“兄長說的那是兩句話。”

“反正就是一個意思。”

“你說我做烏孫王,怎麼做?”

苟參沉默不語,烏就屠直起腰說:“我十四歲就在北山,如今已經二十年,這裡的每一根草我都熟悉,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烏就屠的家人。”

烏就屠說著就站了起來,大步往帳外走去,苟參起身跟在他的背後。

烏就屠出來,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原。忽然大聲的吶喊了一聲:“噢——”

懵地。遠近不少騎馬放牧的人幾乎同時附和著烏就屠的喊聲都“嗚——噢”的叫,聲音徹天蔽地地傳出了很遠。烏就屠牽過一匹馬翻身上去,嘴裡吆喝著,馬兒急速的向著遠方奔去。

這時其其格抱著酒走了過來,靜靜的站在苟參身邊。陽光下,其其格的臉像是精美的雕塑。

苟參看看其其格,嘴裡說道:“其其格,你真美。”

“你對我好,我知道。”

其其格看著遠處逐漸和烏就屠匯合、相隨、騎馬賓士的人群說到:“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你能捨身救我。我就知道,當初沒有選錯人。”

苟參愕然。

看來,自己真是小瞧了這哥妹倆。

其其格看苟參瞅著自己不說話,輕輕一笑說:“你蓄鬍子的話。也很好看的。”

古人沒有理髮刮鬍子的習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誰要是敢割了別人的鬍鬚頭髮,那就是極大的侮辱,那人不找你拼命才怪,只可惜,苟參昨天打昏的那個胡人清醒之後想報仇也找不到仇家在哪。

天是這樣蔚藍,草原這樣的博大,風吹過來,讓人心胸開闊,美女在身邊,苟參不知道該說什麼,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兩人靜靜的依偎著,逐漸,苟參感覺到腳下在震動,這震動越來越強烈,如果不是今早經歷了細沈瘦帶兵去赤谷城,苟參會以為北山地震了。

轟鳴聲越來越近,遠處烏就屠帶著數不清的人馬從空曠的草地上洶湧而過,那馬蹄聲和駑駕馬匹的健兒們嘴裡發出此起彼伏的叫喊響徹了整個的天地。

苟參感到了一種震撼,感覺到一個人在千軍萬馬之前的那種微不足道的渺小。

沒過一會,烏就屠騎馬跑了過來,到了苟參身邊跳了下來,大聲說:“苟參,你騎一騎,感受一下北山的氣息。”

苟參搖頭說:“來日方長,我還要儘快的到烏壘去。”

三人再次回到帳篷裡,其其格放下了酒,就出去了,苟參不再遲疑,沉聲說:“老王妃和大漢使節魏和意密謀刺殺狂王,但狂王沒死,細沈瘦今早已經帶兵去攻打赤谷城復仇。”

“這件事有些奇怪,我昨日追那個刺客到了山坳,依著那人的身手,絕對不可能失手的。”

“可惜,被他逃了。”

“我如今到烏壘去,西域都護鄭吉必然帶兵前來,但是,鄭吉來了之後,情況會有兩個。”

“哦,那兩個?”

“第一,細沈瘦已經和赤谷城裡的老王妃一干人打起來了,而且赤谷城一方戰敗,赤谷城被破。”

“我昨晚見過老王妃,她如何,我不作評論,估計大哥在烏孫幾十年,應該深有體會。”

烏就屠點頭,苟參問:“不知,元貴靡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