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對。

到了家裡,她當著老孃的面二話不說拔了電話線。寧蕙兒只是看著,欲言又止,可終究沒再反對。但等寧宥設定各種煮粥煲湯烤魚完畢,進來客臥陪媽媽躺在同一屋子另一張床上,寧蕙兒忍不住充滿歉意地道:“宥宥,你上班去吧,不能再耽誤你工作了。”

寧宥閉著眼睛嘆道:“老二看來是打算一意孤行到底的,往後我們的日子不會好過。但不管下刀子還是下石頭,我都得有命來捱啊。”

寧蕙兒聽了也是嘆息,久久無語。過了好一會子,才道:“你有好多天沒叫他‘弟弟’了,不是連名帶姓叫他‘寧恕’,就是叫他‘老二’。”

寧宥“呵呵”了一聲,懶得回答,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可寧蕙兒睡不著,她擔心兒子。她閉目躺著,心裡一直想著該怎麼聯絡兒子。她想讓鄰居幫忙去敲門看看寧恕在不在家。可電話讓寧宥拔了,她的手機不工作,寧宥的手機壓在枕頭下,她輾轉了會兒,試圖問寧宥要手機,卻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睜眼一看,果然女兒眉目鬆弛似乎睡著了。寧蕙兒愣住,這麼快就睡著了?可見女兒不知有多累多困。想到這兒,寧蕙兒鼻子酸酸的,畢竟是親生的,怎麼可能不心疼。

寧宥也沒想到她能一沾到枕頭就睡著。朦朧間似乎看見媽媽下床走過來,她想阻止媽媽起身,想問媽媽需要什麼她會起身拿,可她完全無力動彈。她又感覺媽媽輕輕坐到她的床沿,輕輕拍撫她的肩背,就像她在灰灰幼兒時拍著灰灰睡覺,手底下全是愛意。她想睜眼,可越發沒了力氣,睡得更深更沉。

寧蕙兒看見熟睡的女兒眼角滑出淚水。寧蕙兒哽咽了。

田景野趕著在一天內將出差的活兒辦完,對朋友萬千道歉,大清早西北的天都還沒亮呢,他就打車直奔機場,回老家幫簡宏成的忙。當然,下飛機第一件事是開啟手機向簡宏成報備一聲,與簡宏成商量一天的行程安排。

不料,才剛開啟電話,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田景野接起一聽是陳昕兒,已經沒法結束通話了。他只好笑著道:“這麼巧?我才剛下飛機呢,你是不是一直在撥我電話?”

陳昕兒都沒理會田景野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輕鬆語氣,直奔主題,“田景野,我請教你一件事。我本來打算去深圳,可那邊女助理說已經打包了我的衣物託運過來,收件人不寫我,寫的卻是簡宏成的那個小流氓弟弟。按說貨應該到了,小流氓卻一直不聯絡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你有他的電話嗎?能不能叫他把東西交給你?”

田景野聽得滿臉驚愕,腦袋裡反覆交替的不是當年剛考上一中時微揚著小下巴的陳昕兒,就是那天同學聚會上連反擊都找不準點兒以致誤傷自己的陳昕兒,他耐心聽陳昕兒舌頭不靈活地說完,小心地道:“我知道了,我會過問一下。簡宏圖那兒不是故意,他最近有些事走開了。你還好吧?”

可能是“你還好吧”這個問題太大,陳昕兒回答不上來,沉默了許久,害得田景野問她還在不在,才實事求是地道:“不好。所有的人都忽然跟我斷了聯絡,我甚至找不到人幫我要回小地瓜。田景野,你能看在同學面上幫我一次嗎?就一次,以後我再不麻煩你。”

田景野皺起了眉頭,“因為這種事是家務事……”他說到這兒時,抬眼看見接機的簡宏成,見簡宏成已經張嘴說話,他來不及了,只好將行李一扔,騰出手捂住簡宏成的嘴,才敢接著說:“別人都不好過問。何況班長又是個霸道的人。我也只好愛莫能助了,對不起。”

陳昕兒又是沉默了會兒,道:“是啊,也是啊。我只能找曹老師去,曹老師的話他不能不聽。”

田景野只好嘿嘿哈哈地應著,等他結束通話電話,旁邊簡宏成還不待見,道:“拉黑名單啊,你再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