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脾氣也好,從不打殺奴才。國公爺可好,這比皇上還狠呢,對親兒子都這模樣。要是在他跟前伺候,這條老命指不定啥時候兒就報銷了啊。

而國公府中,待廖樂走後,國公爺才虎著臉看向蘇名溪,見他往自己跟前兒湊,老爺子大手一揮,恨恨道:“給我滾邊兒去,別想在我面前來你在皇上跟前那一套,知子莫若父。你這外方內圓的性子,難道我不清楚?”

蘇名溪也知道自己在老爹面前是打不了馬虎眼的,索性就停了腳步,正色道:“爹爹,兒子的確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然而這件事,您細想想卻不是這麼簡單。老祖宗和母親恐怕還在等兒子的訊息。兒子先過去報個平安,父親請隨後往老祖宗那裡去,容兒子和您們細說,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

蘇名溪說完這句話,施了一禮之後便急匆匆離開,這裡老公爺一頭霧水,好半晌才摸著頭道:“臭小子,該不會是因為之前那招對我沒用,所以改變策略了吧?”

“祖母,父親,這次的事情,於兒子而言,是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雲絲進火坑,更不允許張靈信將她娶回去百般折辱,所以兒子必定全力以赴。而對於父親和祖母,這件事關係到咱們整個蘇氏家族的生死存亡,更不能掉以輕心。”

國公爺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道:“生死存亡?哼!你休要把江湖騙子忽悠人那一招用到為父頭上,我可還沒老糊塗呢。”

蘇名溪正色道:“兒子怎敢?父親想必也聽說了京城中的傳言,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有了大致瞭解,那麼兒子敢問父親,原本不過是張靈信和雲絲之間一點意氣之爭,甄尚書是閒著沒事兒幹了嗎?竟跑去向皇上討了聖旨賜婚,他若是頭腦簡單的人也就罷了,或許腦袋一熱就替乾兒子出了頭。但他是這樣的人嗎?這裡面難道就沒有什麼深意?”

“能有什麼深意?”

蘇老公爺讓兒子這麼一說,再聯想甄言的為人,心中也立刻就是一翻個兒,暗道是啊,那老狐狸絕不會為了給乾兒子出頭費這個周折,當日他親兒子和許國公家的孫女兒結親,他也沒舔著老臉要聖旨賜婚錦上添花,怎麼這一次卻是對乾兒子這麼好了?果然有些不正常。不過心中這樣想,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面子往哪兒放啊。

卻聽蘇名溪道:“父親和祖母難道忘了?雲絲之前在鬥錦大會奪魁,她靠的是什麼?雙面錦,父親祖母請想,這完全可以說是錦緞的巔峰了吧?如果雲絲連這個都能完成,那她以後還會有什麼樣的成就?說她能支撐起一個錦繡帝國,不為過吧?現如今,貴雲綢緞莊是在我們這邊的,流錦布莊也在我們這邊。甄尚書一派斂財的途徑不少,有許多都和我們是旗鼓相當甚至是更勝我們一籌,唯獨在織染這個行當,他們處於弱勢,若是將雲絲娶過去,靠著她撐起另一個布莊,流錦布莊將立刻被取代,貴雲也會遭到打擊。這本來沒什麼,但皇上年歲慢慢大了,皇子們是不是生出別的心思不好說,最起碼如果我是甄尚書,就絕不會很期待太子將來繼承皇位的。”

這話已經說得露骨到家了,楊老太君和國公爺那是什麼人,立刻便明白了這其中的意圖。老公爺還有些不服氣,氣咻咻說一個阮雲絲至於就有這麼大的能量嗎?卻聽母親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只是錦緞,也就罷了,但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別的本事?別忘了印染布是她開創先河的,若是將來有源源不絕的新奇布料,這一筆財富就不能小覷了。”

“沒錯,就是祖母說的這樣。更何況,雲絲一旦嫁入張家,對我的影響……祖母和父親請想一想吧。”蘇名溪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如果說,從前有人對我說我會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一天,我定會嗤之以鼻。然而,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