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就跪下說,“從今以後,即使有人把口水吐到我臉上,我也不敢還嘴,最多自己把口水擦去就是了,我以此來自勉,絕不讓你憂心。”

樓元秋就嘆氣道,“這恰恰是我最擔心的。唉,人家拿口水唾你,是人家對你怒了。如果你把口水擦了,這就說明你心裡面不滿意。心中不滿而擦掉口水,就會使人家更加怒。”

他的弟弟就問,“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樓元秋就說道,“你應該是讓唾沫不擦自幹,這樣才能夠平息人家心中的怨氣。”

他弟弟到任之後,果然非常和氣,將湖州打理得井井有條,政通人和,天后得知之後,也大為讚歎,認為樓元秋兄弟二人都是yù徽王朝的能臣,這個唾面自乾的典故也就流傳了出來。

“樓相爺為人其實很風趣的,架子也不大,上一次跟禮部尚書元恩平為了公事爭執,結果元恩平怒,就罵他是田舍翁——”王通化說道,“結果樓相爺也不氣惱,反而笑眯眯地以此為榮。”

“這倒也是。”葉銘點頭稱是道,“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田舍翁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樓相爺半生都忙於營田之事,勞苦功高,確實是我yù徽王朝的棟樑之臣。”

在王通化那裡吃過了晚飯之後,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

兩個人出得門來,一共帶了十幾名隨從,葉家車隊的教頭陳述之等人也跟在後面。

江這邊兒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卻分成了好幾撥兒。

文人有文人的風雅,百姓有百姓的樂子,不過今夜之中,大家都關心的一件事情,自然就是一年一度的江詩會,以及今晚詩會上是否能夠湧現出一批詩壇新秀來?

yù徽王朝雖不崇文抑武,可是幾十年來少有外敵,也無內1uan,百姓日子過得倒也順心如意,積年下來,詩文之風漸長,比起前朝而言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幾十年來,也確實出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篇,其中頗有一些詩人就是從這江詩會中脫穎而出的。

王通化也穿著便服,一邊兒慢慢地走著,一邊兒對葉銘說道,“江詩會,多半兒還是以風hua雪月為主題,這麼些年來也出了不少好詩,雖然說一鳴驚人可以獲得比較好的展起點,但是這種題材寫得多了,大家的興致也差了不少,這三年來都沒有什麼好詩文問世。”

葉銘聽了之後就隨口說了一句道,“按理說,沒有寫不好的題材,只有寫不出好詩的詩人。風hua雪月雖然寫得多了,卻也未嘗不能夠寫出新意來。”

“yù卿所言極是。”王通化聽了,頓時頷表示贊同。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江閣外面,對面鬧哄哄的,卻是一大群士子和官員們在互相打招呼。

王通化與葉銘說話的時候,便落到了一些人的耳朵裡面。

一名年輕士子正在那裡跟同伴兒高談闊論,冷不丁聽到了葉銘的話,頓時就有點兒不滿意了,“這位仁兄,依你所言,莫非視眾多同道如無物了?什麼叫沒有寫不好的題材,只有寫不出好詩的詩人?前賢詩作,已經備矣,吾輩仰望尚且戰戰兢兢,卻哪裡那麼容易出新?”

另一名士子也附和道,“秋仁兄說得好,我等亦有同感。”

又有一名士子不yù陷入口舌之爭,便江詩會上,澤州士子方和奪得第一,一《秋風辭》膾炙人口,卻不知道今年詩會上,是否還會蟾宮折桂?”

“今年方和兄可能來不了啦,他已經奉召入東都充任儒林郎,怎麼可能有時間來西京參加江詩會?”另外一個士子的訊息靈通一些,在旁解釋道。

“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眾人紛紛搖頭道。

葉銘看了,只是笑而不語。

王通化剛才一直在觀察葉銘,現他面對別人的質疑,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