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塵一路快走,回了東宮,聽到阮公公又開始憂心他的身體,這才漸漸壓下了心頭的火氣,任由人拉著他去沐浴更衣用膳。

罷罷罷,父皇究竟為何會和前世那般不同,他在父皇開始變了的那一日就開始調查,直到現下也沒有查出個結果來。既然如此,他又離開在即,倒也不必在苦心思索這些,還是好生休息一番,待到明日,啟程往邊境去。

去見他的皇叔。

到得第二天,蕭無塵趕在早朝前最後去見了承光帝一次,接著就和寧陽侯一道往北行去。

寧陽侯如今年逾四十,自持身子強壯,直接上了馬,一路很少上馬車。

而蕭無塵則不同。

他只在每日晨起和黃昏時候,會有半個時辰的時候出來跑馬,其餘時候,都是待在那個他特特令人佈置的很是奢華寬大的馬車裡頭。

依照寧陽侯的意思,既是趕路,那麼,出去夜裡歇息的時候,自然其餘時候,都要在路上匆忙趕路才是。

可是寧陽侯雖然是四公主駙馬的兄長,還有侯爵的爵位,但仍舊擰不過身子嬌貴的太子殿下。

蕭無塵與皇叔兩年多未曾相見,雖然心中十分想念,但也知道他此行不能太急——太急了,就彷彿他是特特有所求而去。況且,他的身體,也容不得他這般趕路。

因此一日之中,他只肯在路上花費四個時辰的時間,其餘時候,尤其是中午時候,蕭無塵是決計不肯趕路,而是要散步鬆散骨頭以及午休的。

寧陽侯被這位太子殿下的“胡鬧”氣得心肝發顫。他的弟弟是四公主駙馬,四公主又是元王的嫡親的姑姑,寧陽侯自然也是站在元王這一邊的。因此看到太子如此胡鬧肆意,在“規勸”過太子之後,就將此事寫在信中,令人快馬加鞭回報給承光帝。

寧陽侯原以為,承光帝這一兩年裡既然表現的不那麼喜歡太子了,他這封太子偷懶的信一出,承光帝定要大發雷霆,斥責太子。

孰料他等來的根本不是承光帝的斥責,而是承光帝的聖旨。

“……太子身體孱弱,一路艱辛當妥善休息,每日行路時間,不得超過三個時辰。一旦太子有勞累跡象,當日不可再繼續前行……”

寧陽侯在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整張臉都綠了起來。

蕭無塵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沒說話。

可是寧陽侯卻忍不住上前道:“陛下愛惜太子是好事,可是,如果咱們每日只行路三個時辰,又如何趕得上和匈奴談判的時間?這等功勞……若是耽擱了,那當如何是好?”

蕭無塵看他:“耽擱了又如何?左右孤此去,只是為著四處瞧瞧,看一看我大興將士而已。至於那些功勞不功勞的,孤心繫百姓,並不在意。”

正是為了那份功勞才願意辛辛苦苦而來的寧陽侯:“……”

寧陽侯終於後知後覺的“猜到”了蕭無塵此行當真不是為功勞而來了之後,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趕路了。

好在他們雖然慢,但在十一月末的時候,終於趕到了邊境。

看到了正騎著一匹大黑馬,披著黑色的狼皮斗篷,頂著一臉黑乎乎的大鬍子的蕭君燁。

朝他們疾馳而來。

第29章 重傷

蕭君燁疾馳而來,只恨不能立時看到蕭無塵。

然而他一雙眼睛四下一掃,才發現這人群之中,根本沒有蕭無塵的身影。

蕭君燁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不過他臉上的鬍子,把他難看的臉色全數都遮了去,只留一雙黑沉沉的凌厲的眸子。

寧陽侯連日騎馬,年紀也不小了,身上累得很。現下又瞧見昭王這神色,腦袋暈了一下,才拱手道:“昭王。”

蕭君燁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