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家全族舉家搬遷而來,一路之艱辛不足與外人道。抵達南州,全家心情忐忑,幸好王爺還念舊情,劃了一處營生給傅家專營,才令傅家漸漸恢復元氣。之所以命我與郡主談親,是因為傅家吃盡了苦頭,傅家深知這亂世沒有權勢庇護的下場會是怎樣。”

“這次回去,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對家人交差。家人那邊也許還好辦,可外人並不知情。”

“外人都以為我與郡主談婚論嫁必成,如今甚至有不少地方官員開始主動登門傅家拜訪。一旦我拒親,外人自然會以為我得罪了王爺,到時將不知會有多少人找傅家的麻煩。若是郡主拒親,好好的為何拒親?外人也同樣會認為是不是傅家惹得王府不高興了,一樣會有麻煩。唉,真是讓人頭疼。”

話說到這個地步,商淑清明白了他的意思,經由此事,她也明白了自己,對方的態度也令她豁然開朗,也不再說其他,直言道:“傅公子的難處,清兒明白了。傅公子放心,此事我會跟家裡說清楚,不關公子的事,會請藍先生出面關照,南州必不會有人為難傅家。今後傅家若有什麼難處,可儘管來找我,能幫的,清兒一定竭盡所能。”

傅君蘭正色道:“君蘭訴苦,並非是想不提親,而是希望郡主明白,君蘭不得不提親。”

“……”商淑清凝噎無語。

傅君蘭忽莞爾一笑,“玩笑!君蘭只是想知道,若君蘭知難而退,郡主還會另嫁他人否?若會,君蘭則堅守不退。若不會,君蘭則不敢褻瀆!”

商淑清笑了,很堅決道:“如夢一場,不嫁了!”

“唉!”傅君蘭雙手捂面,“家人極為期待,此番回去,怕是要被罵死!”

商淑清笑道:“那日遊園,多少男兒,清兒能一眼挑中公子,君子如蘭,清兒沒有走眼,若毀諾再嫁,首選公子!”

“郡主是真的笑了,看來王妃交代的任務我總算是完成了。”傅君蘭嘆道。

商淑清不解:“任務?”

傅君蘭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怕你想不開,王妃讓我來開導你,為王公子取畫,藉口而已!”指了指案上畫,繼而上前,挑在手中拿起,“郡主此畫,送給王公子不妥,不如送給君蘭留念如何?”

商淑清:“傅公子若不嫌棄,清兒願贈予公子。”

傅君蘭擺手,“誒,不嫌棄,不嫌棄,哪能嫌棄。因為這幅畫,毀了我一段姻緣,我拿走這幅畫,當郡主欠我一個人情不為過吧?他日傅家若有事,我定持此畫來求,求郡主還我這個人情,郡主意下如何?”

商淑清笑著點頭應允,“好!一言為定!”

“那就告辭了。”傅君蘭拱了拱手,邊走邊摺好手中畫,商淑清送他,他卻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送了,路已經很熟了。”

然而商淑清還是親自將他送到小院門口,目送其離去。

不巧的是,傅君蘭還未出王府,就遇見了藍若亭。

“傅公子。”藍若亭忙揮手請住,屏退左右隨從,低聲問:“提親的事,貴府準備的怎麼樣了?”

“藍先生稍後便知!”傅君蘭說罷拱了拱手,面帶從容微笑,無視這戒備森嚴的王府,就此大搖大擺而去。

“咦……”藍若亭轉身目送,捻鬚沉吟,不知是不是錯覺,發現這位突然灑脫了許多,沒了那份拘謹,似乎換了個人一般,變化這麼快,不知怎麼回事。

出了王府大門,傅君蘭回頭看了眼,又看看手中摺好的畫,苦笑自語,“回去真要被罵死了,但願這筆買賣做的值!”

駕車僕人忽湊在跟前,“公子,什麼買賣?”

“大買賣!”傅君蘭敲了下他腦袋,揮手吆喝一聲,“回去!”

王府內,面對站在跟前坦然自若的商淑清,商朝宗等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