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梨花卻偏偏盛開,花團錦簇,香氣襲人。

按理說,在這外界大雪紛飛的季節,忽然看見如此的繁花美景,足以讓人在稱奇之外,也忘卻世間的煩惱,消遙自在起來。

可是——

穿過精緻的拱門,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盤腿坐著一人。他沒有欣賞滿院的梨花,雙手反而按住自己的膝蓋,緊繃著臉,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此時正在面前一片樹葉上蠕動的東西。

嘴角在微微抽搐,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啊——”

不多時,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雲霄。

“可憐哦。”門外的花弄影皺緊了眉頭,頗為佩服地拍拍身邊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的齊瑞月,“這種聲音一叫就是十幾年,也難為你還受得了。”

“屬下早就習慣了。”齊瑞月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算算時間,估計裡面的人也叫夠了,花弄影試探性地一腳跨進門檻,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才轉身對齊瑞月吩咐道:“待會兒提桶水進來——最好是冰水。”

“為什麼?”齊瑞月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怕你的主子——”朝裡面看了看,花弄影笑得很是奸險,“會受不了接下來的刺激。”

“莫愁,你在嗎?”小心翼翼地邊走邊看,花弄影毫不意外地發現遍地支離破碎的梨花。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只有一個人,在某種情況下,才會這樣失去控制地摧殘花朵。

“大哥,是你嗎?”氣若游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快走了幾步,轉到青石的後面,看到他親愛的弟弟滿頭大汗地躺在地上。

“你沒事吧?”花弄影一邊問一邊扶起他。

“快幫我把那個弄走。”花莫愁閉著眼睛,顫巍巍的手指向青石之上。

掃了一眼青石之上還在蠕動的毛毛蟲,花弄影彈指一揮,就將罪魁禍首送上西天去見了佛祖。

“我說,你都已經訓練了十幾年了還沒有進步,就不要再勉強下去了吧?”看花莫愁扶著青石邊沿站起身來,他好心地建議,“不就是怕蟲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天下間怕蟲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你一個。”

“可是那都是女子!”花莫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

奇恥大辱!

“莫愁,不用太介意。”看他含恨的模樣,花弄影同情地攬住他的肩膀安慰。莫愁從小就怕這些東西,除了親近的幾個人,旁人都不知曉。八歲以前,他還沒有對自己的毛病太在意,但是自從十二年前從飛雪山莊回來之後,他就每天強迫自己面對那些玩意,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效果。

說起來,還是那時候落下的心病哦……

“不介意?我怎麼可能不介意?”想他花莫愁堂堂七尺男兒,刀光血影都不怕,偏偏就是對那種一般人用兩根手指就可以捏死的小蟲子無法免疫。

更可恨的是,為了這件事,他曾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嘲笑。

恨恨地想著,花莫愁站起身來,拍拍身上沾染到的梨花瓣,他問花弄影:“又有什麼大事了嗎?”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經他這樣一問,花弄影終於記起了自己今天來找他的目的。

“什麼?”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花莫愁的脊背忽然一陣發涼。

招呼他蹲下,花弄影湊近他的耳朵,輕輕地說:“我們的表妹要來了。”

“哪個表妹?”寒毛豎起,他瞪大了眼睛,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還有哪個?”花弄影的一句話徹底澆熄了他心底僅存的奢望,“就是逍遙舅舅的女兒,那個每年都要來叨擾你的顧不了!”

神經倏地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