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扎著站起身,轉身看向李謙。

也許是我的目光過於怨毒,他身後的羽林衛紛紛抽出佩刀,森然相向。

李謙微微笑道:“玉珠,無論你究竟懷著怎樣的目的,又騙過了多少人,朕都要替皇姐謝你一番好意,今時今日,也唯有你還記得她是怎麼死的了。”

我心潮起伏,轉過頭掃視拔刀的羽林衛,咬牙問道:“既然是謝,那這算什麼?”

李謙一笑,揮手示意那些羽林還刀入鞘,復對我道:“皇姐生平色厲膽薄,好謀無斷,註定不是成事之人。落到這樣的下場,說到底,也不過咎由自取。你實在不必為這樣一個人賠上自己的一生。”

聽到此處,我已經氣的渾身顫抖,忍不住指著李謙道:“如此詆譭一個死人,你還有沒有人性?!”

李謙一笑,對我的話不置可否,反而這樣回答:“朕記得皇姐親征清州之時,以為自己有去無歸,於是遣散心腹隨從。平安回朝之後,皇姐即刻派人尋你,卻毫無音訊。朕一直以為,你早就死了,直到淑妃告訴朕,齊王叫你玉珠姑娘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你還活著。”

想不到陳年舊事,李謙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我不免覺得有些可怖。

當年玉珠不知所蹤,我返生之後,便假借玉珠之名,可我其實卻並不是玉珠。

但李謙是見過玉珠的,看見我,本應該察覺出我與玉珠容貌大不相似。可他一番話裡,卻分明將我當是玉珠,究竟是他真的認不出我是否玉珠,還是在做戲給人看?

我驚慌的轉頭看顧長東,他正皺眉審視我的容貌長相。

驀地想起顧長東也曾見過玉珠。

站在原地,我突然覺得全身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

☆、漆身吞炭

以往種種,我對顧長東無名的敵意。

在他心裡,現在一定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來解釋。

顧長東,你不要再看我了。

這麼落魄的一個人。

她只是……

你所輕視的無禮村姑。

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婢。

你只要記得以前的李貞,那個權傾天下,如你,如你祖父也會懼怕的李貞。

“陛下,我想送玉珠姑娘。”

說話的不是顧長東,而是楚憐。無形中,她為我解了一圍。

顧長東終於把目光轉開,我如釋重負,李謙只是一笑,並沒有反對。

回頭看楚憐,她得到李謙的首肯,正向我這邊走來。走至我面前時,楚憐忽而攜起我的手,我低頭看那隻手,五指枯瘦如白骨,頗有些可怖,我低聲問道:“怎麼?難不成想跟我敘舊?”

楚憐不語,拉著我再走出一程,離眾人遠了,才開口問:“王爺有沒有來找過你?”

我聞言牴觸道:“娘娘管的還真寬。”

楚憐一笑,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猙獰,孑地一笑,道:“我還以為他多在乎你,原來也一樣扔下不管了。”

自我還是長公主的時候起,就對楚憐沒有好感。她嫁給李翎為王妃之前,已經是寡婦。如今更是不守婦道,獻媚自己的小叔。

李家門風,反覆遭她辱喪,如今她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我忍不住激她道:“王爺說過早晚定會回來接我,所以我才在京城為王爺守著,不知道王爺可曾也跟娘娘這樣說過?不過,就算王爺說過,回來見娘娘這樣……”

楚憐聞言一愣,語調隨即拔高,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地道:“他要回來?!你這瘋子,你害他還不夠嗎?若不是你,他又怎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冷笑:“至少我是一心一意為他著想打算,娘娘為求榮華富貴,不守婦道,委身媚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