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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少年明顯是被林妍帶著不耐煩的樣子嚇到了，他略略後退了一步，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低聲說了句抱歉，默默掏出錢包。但是數來數去錢包裡也不過寥寥四百餘元。

他顯得更加難為情了，有些慌張的抬起頭望著她，問：“能不能……能不能寬限些時間？”

林妍明顯樂了，但卻是被氣樂的。她盯著他，輕聲開口，聲音裡卻充斥著某種怒意：“我第一次見到請天師驅鬼還會要賒賬的。而且口氣像是我放了高利貸似地。你這樣，不地道吧。”

“對、對不起……我，我……”男孩更不好意思了，垂著頭，似乎是很清楚自己這樣不怎麼地道，但受限於某些現實條件，依然是隻能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著。

說實話，林妍因為之前在大荒，被某些外在因素逼迫的只能藉助靈曦化箭來“弒神證道”，所以說直到現在還處於一種煩躁的心情之中。之前是因為對鬼怪的懼怕掩蓋了這一點，現今明白了那些東西的無力之後，林妍卻是恢復到了那種略微有些不耐煩，提不起精神和任何除了林菲之外的傢伙進行任何交流的狀態之中。

“錢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的！”男孩鼓起勇氣大聲喊出了一句話。只是，聲音卻是在林妍的注視之下變得越來越小。“那個……我真的會盡快還給你的！我知道你住的地方，我會盡快攢夠錢給你送過去的……”

“那就這樣吧。”林妍面無表情的隨手把四百塊錢揣起來，轉過身要走，卻是在臨走的時候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你還差我六百，最多兩個月內還清。”

“兩個月……成！我會盡力的。”男孩咬了一下牙，應了下來。

林妍準備走的時候卻聽見後面又傳來一聲詢問。“天師！那個、我妹妹她那個夢……”

她有些煩了，微微回憶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沒關係的。一般沒哪個鬼沒事去招惹靈媒，不過倒是有可能拜託她幫些無傷大雅的小忙就對了。而且可能性不大。”

不過這句可能性不大，是相對她這個身體天生的陰陽眼來說的。

林妍自然不會把後半句說出去，只是帶著不耐煩的往地鐵站走。她還得快點回去“坐鎮”在那兒等人上門來著。況且還得熟悉一下現今的力量，不然和鏡琉璃開戰的時候指定吃虧。

陰陽眼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因為生就的陰氣太重，天生就踩在了人世和陰間的邊緣，因此幼時總是跟體弱多病是分不開的。即使僥倖能夠健康長大，也註定了什麼都不幹就能看見鬼。如果哪個執念未消的鬼意識到這個人是個陰陽眼的話，說不定會死纏爛打的要人家幫他去做些什麼事情——比如說把他的真正死因公佈於天下，或者把放在什麼地方的東西捎給家人之類的。

所以說當務之急是不要讓他們發現自己是個陰陽眼。鬼啊魂啊什麼的，一定要堅決無視掉。對，就像是她現在努力無視在她身邊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女鬼似地。

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忽然湊近到林妍面前。

林妍條件反射的身體後仰，嚇得一頭淋漓冷汗。鬼魂彷彿滿意了似地，輕輕點了點頭。她的嘴唇沒有動，聲音卻空幽的迴盪開來：“你果然看得到我。”

僵在原地發覺自己洩露了什麼的林妍，一副我竟無言以對的表情，看著這隻原本走著路人風一開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