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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說法讓我很崩潰,但我心底暗自歡喜。我這個人有水仙花情結,特別自戀。就愛聽別人說我漂亮,誇我有個性。那個年代彷彿很標榜個性。
當然,個性的除了我,還有我的另外一個好朋友,林楚君。
果然如倪喜紅所料,我們真的紅了。不久之後,我、倪喜紅、林楚君成了市七中的三朵花,三朵帶著刺兒的花。每個人都遠遠地看著我們,眼裡流露欣羨與嫉妒。那是因為我們不僅漂亮出眾,而且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我們恃寵生驕,恃才傲物;我們桀驁反叛,難以馴服。我們骨子裡都有一種凜冽氣息。我們漠視一切,目空一切;我們我行我素,從來不與班上其他的同學接觸。
任何事情,如果我們不願意,誰也拿我們沒有辦法。老師如此,家長也是如此。無論我們在學校的行為多麼不合格,我們的成績總是年級前十名。作為一個學生,只要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就沒有人能夠懲罰他。
第3節:第一章 初相遇(3)
倪喜紅的爸爸那時是一家橡膠廠的廠長,資本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不同,出入都有紅旗牌小汽車接送。
林楚君就更有來頭了,她爸是教育局局長,在學校老師見了林楚君還要低頭哈腰地跟她打招呼,她總是目不斜視,從來不予理睬,驕傲得像只長頸鹿。
至於我,爸爸不過是個靠一種叫錫的金屬發財的暴發戶,基本上沒有什麼背景。我除了在學習方面有點無師自通的天分外,平日裡頭腦反應總是比倪喜紅和林楚君要遲鈍一些,我不喜歡思考,天生懶惰。有時和倪喜紅、林楚君在一起,遇到我不知道不理解的事物便會懵頭懵腦地來一句,“那是什麼意思?”她們會開玩笑地罵道:“暴發戶的女兒就是不懂高壓電。”
我並不生氣,我本來就是暴發戶的女兒。我爸讀到小學四年級就沒讀書了,因為家裡窮。聽說爸爸小時候是吃著紅薯飯長大的,我卻從來沒有見他吃過紅薯,他說吃那東西吃傷了。我一直覺得爸爸是那種很容易忘本的人。窮的時候他眼裡只有錢,成了暴發戶後,他的眼裡只有女人。真他媽的俗!
我喜歡倪喜紅和林楚君。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我想那是因為我們在茫茫人海里嗅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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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楚君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1994年4月16日,是我們十四歲的生日。
我至今還保留著我們唯一的一張合影。
我曾經以為那張照片早就丟失了,直到2006年的夏天,在清理老房子時,我在曾經睡過的那張床底下撿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那三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倪喜紅當時扎著馬尾,嘴巴緊抿,表情嚴肅。林楚君笑得很燦爛,她的嘴是那種櫻桃小嘴,上薄下厚,色澤紅潤,非常漂亮。她笑的時候,露出一排珍珠似的牙齒。站在中間的我,戴著一頂小方格的男式鴨舌帽,眼睛又黑又亮,嘴唇微微上翹著,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照片背面寫著:楚君、隱墨十四歲生日。我們永不分開。1994年4月16日。
第4節:第一章 初相遇(4)
倪喜紅比我和林楚君大半歲,她是個性格有點古怪孤僻的女孩。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從未見她穿過裙子。她總說她個子不高,腿有點粗,臀部肥大,穿裙子像個矮冬瓜。
倪喜紅是我們三人中間最賢淑、最文靜、最內斂的女孩,會繪畫,會做精美的女紅。她有一塊自繡的手帕,常常系在手腕上,圖案是一朵玫瑰,那朵紅色玫瑰宛若初生,嬌豔欲滴。我和林楚君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我們倆都屬於頭腦精細、四肢遲笨的女孩。
我們無數次央求她為我們也繡一塊,好不容易才求到一塊,到今天早已褪色。那時我去市場買了一米紫色的棉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