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應該對他感恩戴德,永遠都低聲下氣,順從他的意志。

我只是萬念俱灰。人生沒有了崔西晨,世界是灰暗的沒有任何色彩的。但我想我不能原諒崔西晨,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他。他不該在有了我之後還和林楚君在一起。我寧願對林楚君滿懷愧疚地過完一生,也不願他們之間有這種瓜葛。

我從來沒有這樣脆弱過。

第二年春天,我去了深圳。我去了羅唯那兒,就在酒吧裡幫他收錢。

羅唯說:“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生活,你也可以另外找份差事,我可以幫你。”

其實我不介意,因為我貪戀羅唯調製的那杯龍舌蘭日出。不管怎樣,它可以帶給我溫暖的微醺的感覺,讓我期待新的一天到來。我希望我醒過來的時候,呼吸不再那麼沉重,然後變得輕鬆起來,再然後發現自己:啊,我有好幾天沒有想崔西晨那個人了。

羅唯輕輕說:“時間總能沖淡一切,你要相信時間的力量。”

我漸漸也覺得無所謂,因為明白以後的人生就是用來忘記崔西晨的,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羅唯是個很有女人緣的男人,酒吧裡總是出現一些身份不明,但都有著漂亮臉孔裝扮性感的女孩子。羅唯有時陪她們喝酒猜拳,有時陪她們在DJ臺上熱舞一曲。他很瀟灑很風流,對談情說愛這一套已經輕車熟路,他常對那些女孩子露出迷人優雅的微笑,不難想象他曾經的生活。

第74節:第六章 情變(2)

偶爾他會在凌晨帶我去兜風。有時他把車開到紅樹林附近,我們透過車窗看頭頂的那片星空。他的後備箱裡有罐裝啤酒,我們邊聊邊喝。有時他也會開玩笑地說:“真希望你喝醉了,那樣我可以乘虛而入。”

我輕輕地笑。其實我每天都喝得爛醉如泥,每天都是他揹著我回到他的家。

我住在他的房子裡。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男人。他跟我談起他以前的女朋友,他似乎有很多女朋友,有空姐,有模特,有記者,也有三流演員。關於一些小細節,他記得很清楚。比如和誰去過哪個地方,在那裡說了什麼樣的話,哪個女孩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比薩或冰激凌,這些他都記得很清楚。他每次帶我出去兜風時,總是說這個地方他不帶我去,因為他和某某去過,那個地方他不會帶我去,他也和某某某去過。

我總是笑。這對我真的不重要。我毫不介意。

羅唯某個時候在我眼裡看來是個很幸福的男人。身邊沒有女人,他的回憶也同樣擁擠和熱鬧;他不是個用情專一的人,所以總是新愛能替代舊愛;他看上去平靜沉穩,無懈可擊。

我知道羅唯對我的與眾不同,可是我沒有勇氣和力量來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在他面前從不提起崔西晨,那是我的致命傷,他也不會提起。崔西晨成了一隻精緻的水晶瓶,一不小心,就會有碎裂的聲音震痛劃破我們柔軟的心臟。

可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像有什麼憋在胸口,找不到一個可以釋放的出口。漸漸地,我需要很多的酒精才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我有時也會和來酒吧的男人喝上一杯。羅唯不喜歡我這樣,他會毫不留情地趕走他的客人,然後和我激烈地爭吵。他摔碎我手中的酒杯,說我在自甘墮落,對於疼痛本身,墮落又有什麼不對。我依然如舊,不停地喝酒,渴望短暫的麻痺與遺忘。雖然知道這麻痺只是借來的,酒醒後,疼痛不能減輕絲毫。

然後沉默中我們像兩隻交戰的獸,暗中較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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