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願意?不願意那你就回去吧,我再坐坐可能就好了。”

“我有那麼小氣嗎?走吧,下車——”他那些從額頭滴下的汗真讓我心痛。

我差不多是扶著羅唯進的房間。他可能痛得很厲害,那隻搭在我肩上又被我緊緊抓在手心的手滲出密密的汗水。

我把他放在沙發上,他沒有坐,而是直接躺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緊閉著雙眼,承受著那來自身體的疼痛。他從不是那種有一點痛會誇張得很大的人,他一定很痛很痛。無助裡,我只有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如果我無法分擔他的痛苦,我希望我能給他一些力量。

第166節:第九章 濃情轉薄(22)

“隱墨,你這裡有止痛藥沒有,一顆就好。”

芬必得,芬必得可以止痛,我有痛經的毛病,以前每次痛經都是羅唯給我揉肚子,離開他後,我工作忙,痛起來也就是一顆芬必得,支撐一整天。

我慌忙站起來,在儲藏櫃裡到處找芬必得。謝天謝地,還剩最後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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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水給他送服下去。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我坐在他的身邊一直看著他,心裡隱隱地感到不安。這種不安就像空|穴來風,攪得人心慌。

“隱墨,你說話給我聽吧,講個故事也好。”羅唯說。

“哦,嗯。聽好了,現在本老師就開始給小朋友講故事了。”我知道羅唯是想用我的聲音來分散他的注意力,剛好我今天下午在辦公室沒事時看了一個幽默故事,於是就現學現賣,“有一個老農夫早年喪妻,經媒人介紹和一名三十四五歲的女子結婚。新婚之夜,老農夫怎麼看新娘子都不像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於是忍不住開口問新娘子:‘你到底幾歲?’

“起初新娘還不肯說,後來經不住老農夫一直的詢問,然後才幽幽地說:‘人家其實四十七八歲。’

“對於這個答案,老農夫還是半信半疑地說:‘我們兩人木已成舟,你不妨就說實話,到底幾歲?’

“新娘不願這個問題一直問個沒完,因此說:‘這樣好了,我告訴你實話,你就別再追問了,我今年剛滿五十五歲。’

“‘五十五歲!’老農夫雖感到吃驚,但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已不好意思再問下去。老農夫看看時間,發現已不早了,便起身對新娘說:‘我要去廚房一下。’

“新娘追問:‘這麼晚,去廚房做什麼?’

“老農夫答:‘我要去廚房把鹽巴的蓋子蓋上,不然我這兒的老鼠晚上會起來偷吃鹽巴。’

“才說完,新娘撲哧笑了出來說:‘我活了六十七歲,也沒有聽說過老鼠會偷吃鹽巴的事情。’”

橘色燈光下的羅唯牽扯著嘴角,笑了笑。他好像好一些了,只是臉色還很蒼白,額上原來大滴的汗變成了密密細細的小汗珠。

第167節:第九章 濃情轉薄(23)

“隱墨,等你六七十歲的時候,會不會還記得我?”羅唯的聲音疲倦得讓人心碎,輕飄飄的,宛如一片蕭瑟秋風中的葉子。

“我從未想過會忘記你。”

“不能忘記我,不要忘記我,否則,以後我會感到很孤獨的。”他欣慰地笑笑,伸出手輕輕地颳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想睡一會兒,醒來就走。”

很快,他睡著了,發出輕勻的呼息聲,眉頭如舒展的葉,芬必得正在他的體內發揮著藥效,看來病痛減輕了。我看著他的側臉,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他高挺的鼻子,他唇角安詳的笑意,曾經輾轉於我的手內,可如今卻有了滿眼春風百事非的恍惚。我的手忍不住去碰碰它們。

我不是沒有愛過他,如果沒有崔西晨,我一定會好好地愛眼前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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