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就有那種輕易掌控一切的能力,也具有輕易毀滅一切的破壞力。

只是那晚,她輸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能一直聰明下去,對於一件事物,既然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隱忍的姿態就應該懂得不去深究。

整個晚上,她總是找我猜拳,我輸得很慘。林楚君仰著下巴,眯著眼睛嫵媚地笑著問我:“你是願意喝酒呢,還是願意回答我提出的一個問題?”

知道她的問題會讓人有多艱辛有多難堪,我索性選擇沉默喝酒。她步步為營,不依不饒。很快,倪喜紅也聞到我們之間醞釀已久的火藥味。她在一旁扯著林楚君的衣角,連聲勸林楚君不要玩了。林楚君是不到最後絕不罷手的角色,我知道她不會罷手,她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她從一開始就決定破釜沉舟追根究底,然後方能吐出壓抑在胸口的那口惡氣。

第42節:第四章 兩張下下籤(4)

喝了多少杯,真沒去計算,到後來,我一喝就吐。吐了,我仍笑著喝,那時我在想——許隱墨,你有多傻你看到了沒有?

崔西晨煩了:“林楚君,你夠了沒有?你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喝死人的嗎?”他奪過我手中的酒杯,把它砸到地上,那些液體迅速滲進地毯。

我沒醉,一點都沒醉,我保持著清晰的理智說:“崔西晨你不要管。”林楚君倒是鋒頭一轉,拿著酒杯對著崔西晨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怎麼?你心疼了?是嗎?因為她是你妹妹?”

“不管她是不是我妹妹,沒有你這樣磨人的。起來,許隱墨,我送你回去。”說完,他起身過來拉我,我狠狠甩開了他。由於太用力,他整個人跌進沙發裡。我正正身體,義正詞嚴地說:“林楚君,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我其實覺得很委屈,沒有道理不委屈的。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管我如何地想念如何地愛著一個人,我可以隱忍,可以成全,可以退讓,因為她——林楚君是我的朋友,我們情同手足,只要看她好好的,我就覺得天下太平。只是她太咄咄逼人。她早已被畸形的愛衝昏頭了,愛一旦畸形就會成魔。林楚君,她已經不再是當年我認識的那個心如水晶般澄清空明的女孩,她內心裡堆積了太多不為我所知的東西,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陰暗的、邪惡的、能摧毀一切的。

林楚君的笑一點點從她嘴角消失下去。我與她對峙著,旋轉燈光下,她美麗的臉被一條條凜冽的藍色光線分割得有些猙獰。第一次,我覺得她不再美麗,不再美好。

倪喜紅有些惶恐不安地說:“楚君,隱墨,我們不玩了,回去吧?”

“喜紅,楚君和我心裡都憋得慌,有些話,今天不說出來,可能誰也睡不著。這不關你的事,你要走就和H一起走吧。還有你,崔西晨,這是我和楚君之間的事,不關你的事,你先走。”我凜凜說道。

沒有人走,氣氛也就這樣僵持著。過了良久,我才說:“楚君,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崔西晨?是的,我喜歡他,從第一次在七中操場上見到他,我就喜歡上他了。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歇止過。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崔西晨喜歡你,愛你就可以了,你為什麼要計較這麼多?為什麼一定要問個究竟?你應該知道有些答案,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不小心就刺傷了自己。今天,你想問的和我要回答的,我都說了。這個答案不是敷衍不是欺騙,你該滿足了吧。”

第43節:第四章 兩張下下籤(5)

我起身,不想再去面對那四張愕然的臉孔,我怕自己會崩潰掉,怕看見崔西晨眼裡似是而非的嘲諷。可是我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兩腿不聽大腦使喚,腳步凌亂,最可恨的是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許隱墨——我送你回家。”崔西晨跑過來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