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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隱隱然地,從薛奇真的氣質中,發現了一絲終南山老道的味兒。
真是很怪異的感覺。
踱步良久,薛奇真突然停下腳步,彷彿終於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鄭重,緩緩道:“李尋,其實我說你這判斷正確,還有其他的佐證。”
“怎麼說?”李尋有些驚訝地問。
“前段時間我在山西的時候,又算過一個卦,和八年前去黃山之前一樣,測的是我們接下去的前程吉凶。”薛奇真緩緩道。
但就在這時,李尋突然色變,勐然喝道:“老薛,慎言!”
薛二柳也幾乎同時驚唿起來:“二大爺,你可別亂說話!”
薛奇真的目光中,卻莫名地散發出一道凌然正氣。
他緩緩地搖搖手:“你們別太在意,其實我已經做出決定。
八年前,我算了那卦之後,選擇了逃避,以至於生不如死地活了八年。
但這次我不再逃避,不僅不逃避,就算是違逆天機,我也必須要把我算到的前程吉凶,給說出來,讓你們做到心裡有數。”
李尋張口,還想阻止,薛奇真卻已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算卦之後,得出結論,此次前程的兇險,不在八年前之下,八年前的卦,名為‘九死一生’,近乎十死無生,但此次的卦,卦名‘盲人瞎馬’,也是異常兇險。”
盲人瞎馬?
這算哪門子的兇卦?
眾人有些不解,姚主任吶吶地問:“薛老,什麼叫盲人瞎馬?”
薛奇真解釋道:“盲人瞎馬,源於《世說新語》中的一句話,原話為‘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其本義,就是形容從事非常危險的行為。”
薛奇真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連李尋都色變。
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其實不正說明此時李尋等人所面臨的情況麼?
真是何其地相似。
李尋等人,現在對於白麂子,對於神秘組織,近乎一無所知,真要比喻得更形象一些,李尋等獵人們,就像是盲人,而十七局就是那瞎馬。
本是盲人,再加瞎馬,又加黑夜,這簡直就是一黑到底。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李尋和十七局被人暗中引導,誘入危局,跌入那所謂的“深池”,也不是沒有可能。
八年前,那卦名為“九死一生”,終究還有一線生機,最終也著落在李尋和小寶的身上,讓李尋和小寶安然逃下黃山。
可現在如果不應這卦還好,應了這卦象,那恐怕就是連人帶馬,全軍覆沒了。
許倩雲也有些吃驚,她問:“薛老,既是如此,我們該怎麼辦?白麂子設下這個陽謀,我們可無法逃避啊!”
確實無法逃避,逃避了,它肯定會步步緊逼,不斷犯下血案。
它恐怕是摸透了人類的心思。
人類自以為高高在上,是地球的主宰,自然就更容不下,其他物種對於人類的屠殺。
而到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到了十七局都掩不住的時候,局勢反而更被動。
薛奇真臉色凝重地說:“就像李尋說的,我們不能被它帶入它的節奏,被它牽著鼻子走,那會很糟糕,所以我們要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把節奏掌握在我們的手裡。”
許倩雲追問:“怎麼個反客為主?”
“在這個局中,白麂子隱身幕後,佈置一切,它是對方中樞和領袖,它是最強的點,當然,也是最關鍵的點,如果我們能找出白麂子的下落,一擊必殺,剷除了白麂子,那就等於是反客為主!
而殺了白麂子,對方這些邪獸失去了領袖,必然陷入混亂,那我們就能逐一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