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左手兩根手指向左點了點,又朝右點了點,跟著他的手勢,兩個高手朝左邊悄悄的隱入了夜雨裡,另外兩個高手則輕輕踏著吱吱響泥中落葉向右方摸了過去,而韋全英領著剩下一個人直直朝著聲音躡手躡腳的靠了過去。

他要三方迂迴,合圍那地方!

隨著越走越近,那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有人在路面上踏步又像是敲什麼物件,斷斷續續,韋全英越走越慢,猛可裡他大喊一聲:“不對!”

再也不管什麼動靜,他猛的朝前衝去,腳下靴子在爛泥裡“噗哧”“噗哧”的一路大叫。

六個高手同時圍住了傳出聲音的那棵樹,韋全英在樹前站定,眼珠子都成綠的了:樹後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隻羊被吊在樹上,嘴被纏上,後蹄不停的踩著地上鋪好的樹皮,不停發出奇怪的聲音。

“給我搜!!!!”雖然雨聲不歇,但這怒吼仍然從山林中飄了出來,在黑漆漆的石仞鎮上空飄蕩著。

追胡不斬的林鏢頭四人也很倒黴,本來就不熟悉地形,在這漆黑的夜裡,更是如同瞎子一樣跟著哈哈大笑的胡不斬屁股後邊跑,他們在雨中黑暗的巷子裡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沒料想轉過一個路口,胡不斬突然不見了蹤影。泥水滿身的四個人在大雨裡同時呲牙咧嘴起來,大呼倒黴。

放眼四望,前後都是院牆和黑暗,不知道自己跑到這個鎮的哪裡了,他們匆匆追王天逸出來,根本沒有任何雨具,身上還穿著睡覺穿的最薄單衣,早就被雨和泥水灌透,粘呼呼的貼在身上,每個人都皺著鼻子忍受著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的不舒服,水流從頭上流了滿臉,好像爬滿了冰涼的蟲子,一停住了腳步,夜雨溼氣和寒氣就侵入了骨頭裡,四個人就都是哆嗦起來。

“那不是咱們住的客棧嗎?”譚劍濤一回頭,猛然發現原來自己幾人繞了一大圈,又跑回客棧門前來了。

“快!換衣服拿斗笠和大師兄匯合!”

“還有李兄弟的遺體!我們趕緊弄弄!”

“還有老楚,一會去收拾他的遺體,唉。”

四個人都是一樣想法,他們人數和戰力上絕對佔優,就算胡不斬和王天逸聯手也不是韋全英七個人的對手,他們不擔心大師兄的安危,只是擔心找不到人,畢竟韋全英七個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自己又不熟這個鎮子,在這大雨瓢潑的夜裡找他們也是難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如願的,現在自己挨凍又挨淋,既然客棧近在眼前,不如先把自己裝備停當再出去。

客棧的大門仍然同他們出去時候一樣,大敞四開著,裡面黑漆漆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估計守夜的店小二受了驚嚇自己跑了。

四個人一進門就被裡面混雜在一起的濃重血腥味和溼氣包裹住了。

這血腥味就是自己教官同門的鮮血,想到這裡,四個人心情都難受起來,一起頓在了那裡沒有動,沉重的黑暗和寂靜馬上吞噬了他們。

譚劍濤嘆了口氣,朝前走去,林鏢頭急急的說道:“小譚,當心別踩到你李師傅,火折呢?”

話音未落,“嚓”一聲,一個火折亮了起來,黑暗馬上潮水般的退到了屋角,剩下了屋中心的孤島,林鏢頭等四人就站在這孤島上,人人看著前面,眼珠子好像都要被從眼眶裡擠了出來。

因為這火摺子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打亮的!

這火摺子拿在王天逸手上!

他正面對著四人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還竟然悠哉無比翹著二郎腿,雙劍橫橫的擺在大腿上,歪著頭,一手手握火折,一手百無聊賴的撐著臉,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神情看起來哪裡像個逃犯,居然好像是得意洋洋的掌櫃逮住了晚歸的四個夥計。

王天逸一伸手,用火折點亮了旁邊桌上的油燈,又慢條斯理的把火折納入懷中,這才衝著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