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岑佩璇只是蕭令衍的嫂子,這種有身孕的話自然不好說出來。但她還是蕭令衍的表姐,原主跟這個表姐年紀差不多,小時候也是一塊兒玩過來的。他這麼說倒也不顯得失禮。

前面蕭令譜只不過是試探,試探過了,這時候自然要懷柔。

他笑道:「你們不怪罪她就好。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不讓她給你和弟妹添麻煩。咱們雖各自有了媳婦和自己的小家,但我希望咱們還跟小時候一樣,是相依為命的好兄弟。」

「那是自然。」蕭令衍跟他碰了一杯酒,順著他的意又附了幾句,兄弟倆表面上便冰釋了前嫌,又成了毫無罅隙的好兄弟。

至於內心裡如何想,那就不知道了。

「你嫂子想要給弟妹賠罪,也不知道送她什麼好。便找了兩個硯臺和一些紙筆,都是難得的。一會兒你替你嫂子拿去轉交給弟妹,替你嫂子跟她說聲對不住。」蕭令譜又道。

有東西拿,不收白不收。自己和趙如熙不知送了多少錢給他們使,拿一點也算是回本了。

因此蕭令衍並不推辭,道了一聲謝就把東西給收下了。

……

趙如熙知道如今京城的兇險,去了康府和安王府一趟後,她便打算再不出門,就宅在家裡。

那些想跟她交好的人家,比如衛國公府這些,則因為趙如熙成了齊王妃,京城派系鬥爭又複雜,也不敢多跟她接近,沒有送請柬過來請她過府,也沒有上門拜訪,倒是正中趙如熙下懷。

趙如蕊倒是如大家預料的那樣,在趙如熙去完安王府的第二日就上門了。

不過她卻聰明,並沒有直接上門來打秋風的,而是好聲好氣地跟朱氏問安,問完安後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就起身告辭離開了,表現得十分知禮懂事,一點兒也不討人嫌。朱氏斥責她給人做妾自甘墮落,丟了趙家面子,她立刻就低頭哭泣,賠禮道歉,說自己後悔了,態度十分誠懇。

這讓準備狠狠訓斥她一通的朱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娘,您說蕊姐兒這是想幹嘛?」朱氏回去鬱悶地對老夫人道。

「想幹嘛?」老夫人輕哼一聲,「傅家可是安王、齊王的屬下,唯他們馬首是瞻。四丫頭來跟咱們套近乎,跟咱們走得近了,哪怕她只是傅二公子的妾,侯夫人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也得給她幾分面子,不敢對她不好。她這是借咱熙姐兒的勢呢。」

趙如熙平時練字畫畫累了,就會出來走走,時不時也會來老夫人、朱氏這裡跟她們聊聊天。畢竟她很快就要出嫁,以後陪兩位長輩的時間不多,現在趁著在家沒事,有時間便多陪陪她們。

剛走到門口,她正聽到老夫人這話。

她邁進門檻,問道:「四姐在侯府過得如何?」

朱氏聽了趙如蕊的訴苦,正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婆婆說呢。趙如熙來的正是時候。

她道:「哼,怎麼可能好?正兒八經嫁進去的兒媳婦,侯夫人何氏還要磋磨一二,更不用說四丫頭還是這樣進去做妾的了。那岑十姑娘也不是善茬兒,本就是小婦養的,別的本事沒有,爭寵的手段一流,人長得又美,傅二公子一顆心都在她身上。」

「要是當初嫁進去的是六丫頭,看在兩人以往的情誼上,傅二公子或許還會看顧一下。可四丫頭搶了六丫頭的親事,人沒本事長得也不美,傅二公子待見她才怪了。傅二公子都不去她房裡,侯夫人那個混不吝的和岑十姑娘還不得使勁兒作賤她?要是不看在咱們府的面上,恐怕傅二公子早就把她扔出府了,哪裡還容得下她在府裡礙眼?」

說著她嘆了口氣:「想來她也是沒法子了,才腆著臉頻頻去二房、三房要東西。她那個處境,再不拿錢打點,恐怕連飯都吃不上。她來咱們府上一回,回去後日子想來也能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