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聰明能幹,全靠同行襯託。現在她的高潔品行,也可以自己來襯託嘛。

沒有比較,哪能看得清這顆又紅又專的心呢?

她問道:「是誰來問我要什麼賞賜的?我有一筆買賣要跟皇上談。」

蕭令衍挑了挑眉。

天底下也就自家媳婦有這樣的膽氣,能毫不膽怯、理直氣壯地跟皇帝佬兒談生意了。

便是他們這些兒子都不敢。

他喚了小六子來,道:「你明兒個進宮一趟,跟謝公公說,齊王妃娘娘想跟皇上做筆買賣。如果謝公公方便,讓他抽空來齊王府一趟。」

以前蕭圪還能直接喚趙如熙覲見,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臣子,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可現在成了公公與兒媳婦,就不方便見面了。

而如果讓別人傳話,要是嘴一歪,話的意思稍微變一變,趙如熙就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還是讓趙如熙的迷弟謝公公來傳話最為妥當。

「你這樣說,皇上會想歪吧?」趙如熙道。

「先抑後揚懂不懂?」蕭令衍伸手將一顆葡萄扔進嘴裡,還順手餵了趙如熙一顆,神情十分地悠閒自得。

趙如熙拍拍他:「小夥子,語文學得不錯,有前途。」

果然,等小六子往宮裡跑了一趟,謝公公把這件事往蕭圪那裡一稟,蕭圪就想歪了。

他皺眉道:「莫不是知微想私人製作這個收割機來賺錢?」

謝公公身為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向來謹守本份,從不多言。

可這會兒他忍不住要替趙如熙辨別幾句:「皇上,收割機跟前面那兩樣農具不一樣。那兩樣農具是小件,一般農戶咬咬牙都能置辦得起。」

可捨得花錢、買得起收割機的,絕大多數是世家和大小鄉紳;一般的小老百姓,買頭牛都夠嗆,更不用說買收割機了。他們怕花錢,卻不惜力氣。所以他們是不會買收割機的。」

蕭圪一聽,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是朕想當然了。」

對於那些佔了大片田地的世家大族和大小鄉紳,蕭圪是不怎麼有好感的。

這些人因為家中有功名的人多,所佔田地的免稅面積大,這讓朝廷在稅收上的損失就非常大。

而且還形成了一個怪現象:有錢的人家不用交稅;沒錢的人家卻為了交稅愁白了頭。即富者更富,窮者更窮。

作為一個想要有作為的皇帝,蕭圪一再想解決這個問題。

可他治天下還需要讀書人。能免稅的就是這些進士、舉人、秀才,如果他把免稅的規矩罷除,觸犯的就是整個大晉大小官員和上層階級的利益,這些人非得想方設法地把他弄下臺去,讓其他人坐上皇位不可。

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不敢。所以這個矛盾就成了不可解決的矛盾。

現在損害自家兒媳婦和皇家的利益,去給那些世家大族和大小鄉紳佔便宜,那不是傻麼?

想到這裡,他暗自慶幸謝公公提醒了他。

他揮揮手道:「知微想做買賣就做吧。你去問問她想怎麼做。」

雖說拿農具賺錢,又損害了世家大族和官員們的利益,朝廷的那些龜孫子定然要講閒話的。但趙知微精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她既想做這筆買賣,定然有好辦法。

他就不用替她發愁了。

謝公公第二天趁著張公公輪值,自己休息的時候去了齊王府。

彼時趙如熙正好畫完一幅畫,她便讓謝公公進書房來評點:「謝公公你來得正好,你看看我這幅畫畫得如何?」

「你別光說好話,得說說哪裡不足,我好改進。光說好話可就沒意思了。」她搶在謝公公開口前又道。

謝公公自然不吝誇讚之辭地評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