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理智聰明都完全無關,所以她會在一開始,在情感的支配下,說出要去那裡呆到寒食節的話。

然而,現在,當躁動心酸全部褪去,理智還是回潮的時候,漪房才警覺,她在一個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效果竟然如此的好,好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現在宮中的局面複雜多變,夏桀的打算,她看不清,淑妃的打算,她同樣看不清,甚至還有王嬤嬤那幕後的一黨,他們辛辛苦苦籌謀日久,到底在盤算些什麼,沒有人能夠知道。

而她現在,無疑這角鬥的幾房勢力中,最薄弱的一環。所以她不能捲入風波,否則實在連自保都很困難。

既然夏桀這個時侯提出讓她去雲山寺祈福,那麼,她就是趁這個機會徹底的韜光養晦,淡出人們的視線,讓那些人以為自己對他們的計劃再無威脅,把劍尖轉向其他人。可是這個做法,有些危險。

她是可以讓去雲山寺長住,讓夏桀以為她被傷心傷神,從而增加他的愧疚,誤導他相信她的心,但另一方面,最危險的也是夏桀,如果這幾個月裡,夏桀真的琵琶別抱,對她好不容易萌芽起來的感情湮滅下去,那對她,就是滅頂之災了。

夏桀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這個局,勝的把握有多少人。漪房陷入了深深的踟躕之中。

心中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雙手,慢慢的撫摸上來,指尖輕點,如同冬日暖陽,一點點褪去漪房心裡幽沉的冰涼,漪房抬眸,看見夏桀冰寒的眼裡藏著星星點點如碎錦的暗淡辰光。

漪房的心豁然開朗,就是這一個眼神,她現在就是需要這樣盈滿痛苦而眼神為她做一個決斷。既然夏桀對她如此不捨,她為何不能對自己多一點自信,猶豫不決,從來不是她竇漪房的作風,也不是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原因!

漪房就低了頭,柔軟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朝夏桀靠了過去,她輕嘆一聲,用臉去蹭那火熱堅硬的胸膛。

“皇上,臣妾,臣妾……”她話音婉轉猶豫,似身上有太多的重擔已經壓在肩頭,讓她沉重的喘不過氣來,“皇上,臣妾是真心的,想去雲山寺住一段時日,您就讓臣妾呆到寒食節才回來吧。”

夏桀因漪房的主動靠近而漸漸舒展的眉宇重又擰起來,他眼神一閃,口氣裡已經有些不悅,“朕說過,你若是不想去,就不想去,不要像其他女人一樣來試探朕!”

話說這如此直白,只能說明夏桀確實已經動了真怒,漪房的心裡,涼意更甚,不管這個男人嘴上如何的甜言,不管他平時的表現多麼把她的如珠如寶,甚至已經在心裡意識到她的重要,可到了真正的時刻,他還是容不下任何的反抗。

夏桀,這樣的你,憑什麼要我在此刻就交出真心!

冰涼和冷意在心裡擴散,漪房的眼底卻捲起了寥寥的霧氣,她淡淡的看了夏桀一眼,那一眼中的孤寂和憂傷讓夏桀動容,想要伸手去抱住漪房,漪房已經迅速的轉過身去。

於是,那一眼的寂寥和悲慼就深深的刻在了夏桀的心裡,揮之不去。

“皇上,臣妾只是有些倦了,累了,臣妾知道您為何要送我去雲山寺,臣妾什麼都知道。”

夏桀身子一繃,語氣有些狼狽,“你知道什麼!不過就是讓你去給皇家祈福而已,你的心思,也不要太重了。”

漪房嘴角一彎,她知道夏桀是不願讓自己的妃嬪知道自己居然被一個臣下脅迫,她聰明的不去揭穿,繼續哀哀道:“皇上,聽說雲山寺很美,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漪房的語氣幽然,透著一股對塵世失望的悲涼,夏桀一愣,先前的怒火都消失不見,他恍然間似乎覺得自己明白了懷中這個女子的心意。

是啊,他曾無數次看見她流露出一種對於自由的嚮往,那樣的嚮往讓她常常在他批閱奏摺的時候,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