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不謀而合四個字提高了音調,所有人都聽得出其中帶著嘲諷。

再看皇后和淑妃,臉色頓時難看得不成樣子。

此時,武媚在李治的按壓下清醒過來,她突然盯著皇后問道:“皇后,對此事毫無知曉嗎?”

明顯,她的口氣已經不是在質問,而是在甄別他人之心。

皇后冷嗤一聲道:“荒謬!難道我明知後宮有如此邪術,還故意放縱嗎?那樣,我又如何做得皇后!”

武媚沒有去理會,又轉向蕭淑妃,“蕭妹妹,你也毫不知情嗎?”

蕭淑妃立即瞪大眼睛,不滿回道:“這是我的孃親,難道我願意看到她身陷囹圄嗎?”

李治激憤地看向崔義玄,意在問詢。

崔義玄低頭說道:

“眼下,只有妃母柳氏做出大逆之舉,如何責罰當屬陛下裁奪;壓勝出現在後宮,當屬天下笑柄,為我大唐著想,不宜張揚出去;髒醜雖然藏汙於淑妃殿,可淑妃卻不知內情,皇后更是深惡痛絕,兩人毫無罪過,還望陛下聖裁。”

李治怒不可遏,抬手指著一眾人卻不知如何責罰。

如何責罰,也無法抹平心中懊惱。

“太尉至──”

侍衛叫道。

長孫無忌也是大步流星趕至淑妃殿,剛剛進入便發現滿地狼藉,蕭淑妃母女跪地不起,急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崔義玄如實稟告。

李治凝眉盯向長孫無忌,“太尉,依你之見,應當如何處置?”

長孫無忌絲毫不去看李治的臉色,徑直答道:

“皇后及時趕到驅散惡事,無論是否偶然,也防止釀成大禍,當賞;蕭淑妃未袒護家母,也是出面制止,但念及壓勝處於淑妃殿,功過相抵;至於蕭母柳氏,無論懂不懂惡術,終究是引來昭儀頭疾,在皇宮大施髒法,理當賜死!”

說的冠冕堂皇,毫無瑕疵。

李治當然氣憤難平,狠狠地瞪向蕭淑妃。

蕭母跪地出聲:“民女柳氏領罪!”

金夕的眼睛射出寒芒,沒想到宮中如此詭秘,三言兩語將兩個真兇置於事外。

武媚突然微弱言道:

“陛下,蕭母年歲已高,萬千不是都為了自家女兒,即使出自私心加害他人,其為當誅,其情可表,既然淑妃無罪,其母焉能斷頭?妾武氏之疾,也許與惡為無關,即使浸染其術,好在中途沒落,尚未造成大患,就此罷休吧。”

言之出口,群情愕然。

蕭母剛剛立起領罪的身子再度匍匐下去。

皇后與長孫無忌對視一眼,均發迷惑。

蕭淑妃不知如何是好,想對武媚謝恩,可是身份高出一階,可又捨不得公事公辦,淪落家母,嘴唇翕張不止。

崔義玄微微眯眼,什麼話也不說。

唯有房樑上的金夕氣得雙目發射出火光,費盡周折按住這場壓勝之變,沒想到兩個真兇無恙,一個幫兇免死,儼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荒唐!

真切是荒唐!

李治剛要發火,見武媚幾乎支撐不住,鼻子聳動兩下,嘴裡冷哼一聲扶著武媚離去,什麼旨意也沒下,將一干人撇在淑妃殿。

“當下該如何?”長孫無忌也沒了主意。

皇后的臉色煞白,左顧右盼將目光投向崔義玄,是他帶人拿住這場變故的。

崔義玄審視著蕭母,一字一句說道,“這是陛下的岳母,只能等候陛下下旨,”隨後,他微微擺頭示意手下,“將所有雜物清離。”

御史府的人迅速上前,一件不留將壓勝之物封存扣留。

長孫無忌見李治拂袖而去,臉色極為難堪,猛地轉向崔義玄劈頭蓋臉喝問:“你是如何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