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有過猶豫,想著若是最後不行,就將名珍兒關到冷宮裡面,找人好好照顧。但現在加上李淮之拼死以護的那份恩情,漪房知道,自己都不能這麼做了。無論她從心中是否掛念在乎這份血緣,都必須要做到對李淮之的承諾。

漪房眉梢輕輕擰起,食指有意無意的敲打在桌面上,久病……

從她出宮開始,名珍兒就已是稱病在宮中,也就是因為名珍兒的病,她曾親自去探視,也因此看穿了李淮之對名珍兒的情愫。沒想到現在她回宮,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名珍兒還是在病著,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玄機,是真的病了,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漪房不想盲目的行事,便對著身邊的碧兒道:“你去太醫院找最好的御醫,就說是本宮的諭令,讓御醫給珍貴人好好瞧瞧,到底是什麼病症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起色。”

碧兒不是很清楚漪房的意思,不過還是按照漪房的話老老實實去做了。漪房就坐等在宮中等訊息,她本來想不能出宮去見碧如歌,總可以去看看名珍兒,哪知道,剛一動,地上嘩啦啦就跪了一地的人,說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萬萬不能去過了病氣。

漪房不信這些東西,但看到這些宮婢內侍們都是一臉擔憂的表情,嘆了口氣,還是坐了回去。

碧兒去的很快,不過半個時辰,碧兒就回來了。

“怎麼回事?”

漪房看到碧兒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些驚疑,也有些擔心,難道名珍兒真的是病入膏肓了?漪房鳳眼一眯,看著碧兒的眼神不自禁的添了幾分凌厲。

碧兒嚇得縮了縮脖子,跪在地上道:“娘娘,珍貴人是真的病了。”

漪房一聽這話,就覺得好笑,同時也感嘆碧兒在宮裡被她調教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學會圓滑。

她派碧兒過去,固然是懷疑名珍兒這病有假,因為宮中從來不乏裝病想要夏桀去探視看望的妃嬪。只不過這個法子一般不會奏效,卻還是有人屢屢為之。

名珍兒是在她出宮之前就病了的,她雖然懷疑,但也覺得名珍兒可能是小病裝大病。卻沒想到碧兒就這麼直接稟了一句是真的病了。那豈非是昭告別人,她漪妃一直在懷疑宮中的珍貴人裝可憐,即便是真的,哪裡又能這樣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漪房暗自嘆一口氣,也沒有責怪碧兒,只是問道:“御醫到底是怎麼說的?”

碧兒是從來不信宮中這些妃嬪重症的,只不過真到了名珍兒那裡,親眼見到名珍兒憔悴枯槁的跟個老婦人一般,就嚇了一跳,又聽到御醫說是心有鬱結,病勢沉重,碧兒心裡先有了幾分過意不去,才會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此時聽到漪房問話,碧兒就將御醫說的話都稟告了上去。

說完了,像是想起了什麼,碧兒歪著腦袋道:“娘娘,奴婢在珍貴人床頭邊上站著的時候,還聽見她在喊柔福姐姐呢,珍貴人和柔貴人的感情真是好。”

漪房聽見這句話,身子一震,琉璃澄澈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和嘆息。

碧兒看見了,以為是自己無意間提到了柔福兩個字,是不分尊卑的舉止,漪房不好明著教訓她,才變了臉色,就跪在那裡,再也不敢開口了。

漪房朝著碧兒看了一眼,見她嚇得手冷麵白,再次幽幽一嘆,叫她起了身,也不去管她的小心思,自己陷入了一種傷懷的沉思中。

原本以為名珍兒不過是有意誇大病情沒想到名珍兒不僅是病了,而且這病似乎還和李淮之有莫大的關係,是思慮成疾麼?

漪房不知道,在李淮之前往望龍山腳下救她之前,到底和名珍兒見過面沒有,抑或是自從她看出來李淮之對於名珍兒不同一般的情愫,李淮之就開始遠離名珍兒,總之,鬱結在心,這個結和李淮之,看來是脫不了糾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