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一切交付給未知了。

愚蠢這種事,吃一塹長一智。

“朦朦姐。”方縈突然衝了上來,一把將丁曉朦抱住了。方縈說:“對不起。”丁曉朦笑了笑,她拍了拍方縈的肩膀。

阿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我自己看不清你的哥哥,是我自己膽子太小了。

丁曉朦說:“自己乘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方縈哽咽著點了點頭,她和丁曉朦揮了揮手,丁曉朦做了一個退開的手勢又向方縈點了個頭轉身走了。

丁曉朦與方縈分開後,她站在了路邊,在車流量不多的小道上招了招手,很快,一輛紅色的計程車過來了,丁曉朦拉開車門順暢上了車。到達酒店以後,她一面刷著手機上的微博,一面乘電梯上了自己住的樓層。她用房卡開了門,推門進入,意外的發現房間裡沒有任何方驍的氣息。

他……總算是走了。

她看了一圈,整個房間裡果然沒有任何方驍的行李了。方驍原本住的那塊地方,乾淨無比,連一根頭髮絲都尋不到。丁曉朦坐在沙發上,昨晚他蓋的那條被子早就不見了蹤影。她站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浴室裡面原本各式各樣的男士洗浴用品也沒了,而原本擺放那些東西的小格子上如今空落落的。丁曉朦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些小格子,她一邊走,指尖一面流連而過。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紅了眼眶。她的手指也在那些小格子上顫抖不已。

丁曉朦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她一直盼著他離開,但當他真的徹底剝離出她的生活,她卻有一種想哭卻不能哭的無可奈何。丁曉朦深吸了一口氣,她將所有曾經有他氣息的地方用溼抹布統統擦了一遍。然後,丁曉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盤腿坐在了地板上,將自己的東西一件件從床上收納進行李箱,待放好了一切,她半跪了起來,碰得一聲蓋上了箱蓋,捏著鐵質拉鍊刺啦啦轉了一圈,箱子就被關得嚴嚴實實的了。丁曉朦長舒一口氣,她站了起來,一把拉起拉桿,大步流星,再也沒有流連。

咔噠,大門關上了。整個樓道的走廊裡,響起了丁曉朦十里米的高跟鞋聲,還有那似乎永轉不休的行李箱軲轆的聲音。那些聲音從那扇被關上的方門處響起,沿著丁曉朦的走動聲,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聽不見了。

丁曉朦沉默著走到了櫃檯,迅速交付了房卡。她一把推開酒店的玻璃大門。她站在十字路口,前方有行人來往,有計程車,三輪車在穿梭。她戴著一副誇張的墨鏡,一隻手垂在行李箱上以防物品丟失,一隻手在手機螢幕上滑動。

周南周南……林寒幹嘛要這麼文藝啊,搜出來都是詩經的相關連結,壓根沒法兒找啊。

丁曉朦撇了撇嘴,越翻手機越想把手機砸了。

都怪該死的方驍。翻到某搜尋瀏覽器的最後一頁,丁曉朦洩氣地悶聲吐槽出了這麼一句。然而,當這話甫一脫口而出的剎那,她失神了。

她的目光從手機上脫離開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木楞楞地站在原地,眼瞳裡的景物都是虛的。

怎麼又想到他了?

滴滴——突兀的聲音猛地喚醒了她,丁曉朦目光一定,原來是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出租司機從半開的車窗裡探出半個頭,“去哪兒呀?”

丁曉朦被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她尷尬地衝著司機擺擺手,這時,一條手機微信嗖得一聲傳入了她的手機裡,她點開微信,掃了一眼微信內容,她的整個臉就白的像紙片一樣的了。她慌忙改口,喊了聲司機師傅,司機將車停下了,過來將她的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一切搞定,丁曉朦失魂落魄地坐進了出租裡。她一臉的迷茫,拉下了墨鏡,說:“麻煩您帶我去一趟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