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的出色,他黑豹子的女兒怎麼可能不出色。

依萍在一時間沉悶下去的氣氛下走近大廳,卻在迎上陸振華的眼神時不免有些恍惚了,爸爸這樣的目光她是有多久沒有再見過了,於是她壓抑住心裡莫名的動容朝著坐在沙發上的陸振華和王雪琴打招呼:“爸爸,雪姨。”

陸振華放下菸斗點點頭招呼她坐:“依萍來了,吃晚飯了嗎?快坐。”

依萍聽著陸振華親切的話只覺得心裡有種苦澀的味道,她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話,這時如萍起身拉著依萍坐下,親切的笑著說:“依萍快坐嘛,別客氣。”然後吩咐站在一旁的阿蘭,“蘭姐,快上茶來。”

別客氣?這三個字聽在依萍的耳朵裡有些嘲諷的味道,她們雖然都是爸爸的孩子,但是她們離“一家人”這三個字之間彷彿隔的很遠了。

依萍被如萍拉著在沙發邊坐下,當她想到自己今天為何而來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拘謹,但是這樣的拘謹又讓她的內心感到煩燥,但是,她終於還是對陸振華開口了,她說:爸爸,我今天來是……”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王雪琴尖銳的聲音打斷:“你可不要說你今天來是開口要錢的,你們母女的生活費1號的時候不是剛給過你們了嗎?”

王雪琴這樣一說,依萍只覺得更加窘迫,但她定了定神告訴自己,雪姨一向如此,她不要與她計較,於是對著陸振華說:“爸爸,因為我過兩天要過生日,同學們想讓我們辦個paty,我們的生活費雖然給已經過了,但是我們交了房租,而且上個月我又在學校裡捐了錢,所以……”

“我聽如萍說了,是你自己偏要在學校出風頭,一下子捐了一百塊,難道你當陸家是開銀行的嗎?明明沒有錢偏偏要窮大方!”王雪琴實在看不慣陸依萍每次來要錢時那幅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模樣。

依萍被王雪琴刻薄的話激的剋制不了激動的情緒道:“北平的同學們發動愛國運動,受到鎮壓好多學生受了傷,我們響應學校號召,給他們捐款難道不應該嗎?”

王雪琴白了她一眼對著陸振華鄙夷的怨道:“真不他們這些學生整天都在瞎搞什麼名堂,難道東三省靠他們這些學生遊遊行、發些傳單就能從日本人手裡奪回來了嗎?前些日子還說抵制日貨,砸了那麼多貨船店鋪,這陣子人家不還是照常營業嗎。”

“雪姨!我們……”依萍剛想反駁什麼,卻被陸振華的喝斥打斷了了。

“住口!”陸振華在聽到東三省的時候臉色變的鐵青,那是他身為軍人的恥辱,王雪琴被突然發火的陸振華嚇得閉了嘴,接著陸振華沉聲問依萍,“要多少?”

依萍嘴然蠕動了一下,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感激的光束投向他,輕聲吐出兩個字:“一百。”

王雪琴再次尖叫了起來:“一百?你可真敢張口啊,你知道一百塊錢買成糧食夠一大家子吃多少天嗎”

陸振華朝著王雪琴瞪了一眼,沉聲道:“去拿錢來!”

王雪琴敢怒不敢言的悻悻的起了身上樓去拿錢,離開時碰掉了沙發上的新洋裝,如萍立刻愛惜的從地上撿了起來,認真的重新疊好放回盒子裡,依萍淡淡的看著,她知道那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一件要三百塊。

陸振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一些,他問:“你媽……她好嗎?”

依萍收回視線看向陸振華,她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看過爸爸了,他的白髮好像又多了一些,眼角的皺紋也深刻了,只是眼神仍有著年輕時的犀利,但更多的是對世事無奈的滄桑,她低下眉眼點點頭,“我媽很好,只是前些日子有些咳嗽,不過吃了藥已經好了。”

“那就好。”陸振華沉吟了一下,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於是一時間父女二人竟然相對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