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她流產。至於路人為什麼會通知我,是因為她通話紀錄的最後一個號碼就是我的。嚴執行長,這樣你全懂了吧!”

樋口洋介憤怒的言語由牙縫中迸出。“我跟恬梨沒有曖昧,她愛的人是你,信不信隨你。我現在要去打那個老闆,你加不加入?”

樋口離開座位,目標是櫃檯後──

只是嚴仲允的速度比他快了三秒。只見他衝進櫃檯,把一臉天真無邪的老闆拖出來,渾身的暴戾之氣彷佛是由地底竄出的黑暗惡魔。

“客人有什麼事?”張老闆嚇到快尿褲子了。

嚴仲允怒氣沖天。“你竟敢打她?!”

“我打誰啊……”張老闆快嚇死了。

“我老婆!”他怒吼,揮出了憤怒的第一拳,而後是更多的拳頭。

他的妻子、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是因為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他重重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在張老闆身上。他唉唉叫,客人皆被這駭人的場景嚇傻了,無人敢動,更別提報警了。

他指著牆上的相片。“那個新娘子是我老婆!你竟敢欺負她!”

嚴仲允瘋狂了,他的委屈、他的思念,他失去孩子的悲慟全藉著拳頭髮洩在抱頭哀號的禽獸身上。

“救命啊、救命啊──”

樋口洋介拉高襯衫的袖子。

加入戰局嗎?當然不是,他是去救人,阻止妹婿變成殺人犯,免得茶藝館變成兇案現場……

早在宋母將女兒帶往南投的第一時間,經由律師的協助,他就接到她離開臺北的訊息。他認為這是好事,有母親從旁照顧,對恬恬而言是最好的選擇。經過這一陣子的風風雨雨,她是應該出去走走。

只不過,誰會想到她前陣子的蒼白和虛弱,是因為流產的關係?他們的孩子,他們緣淺的孩子……恬恬一個人是如何承受的?

離開陽明山之後,嚴仲允所造成的混亂全交由新“大哥”處理,警察當然也來了,嚴家厲害的律師團更不能少,或許可趁這個機會,將那個人面獸心的老闆送進監牢裡蹲個幾年。

他驅車南下,以最快的速度飛車前往南投廬山。

他手上有樋口提供的地址,一想到那傢伙竟然把這麼重大的秘密隱藏這麼久,嚴仲允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恬梨?”這是樋口洋介的說詞。

嚴仲允用力一踩油門,將怒火和急切全化成在高速公路狂飆的車速。

三個小時後,他抵達廬山,並順利找到“丈母孃”和朋友合夥經營的民宿──“看淡”。

“看淡”是由三幢洋房所連結的民宿,民宿周圍種植大量的吉野櫻,櫻花舞春風的季節,是這一帶最美麗的風景。

在門口種花的宋母注意到他。“聯信金控”是本土規模最大的金融控股公司,嚴仲允更常常出現在商業雜誌或新聞上,她當然認識他。

宋母從地上跳了起來,完全沒想到嚴家公子會來找恬恬。王媽媽將嚴家大大小小成員形容得很可惡,雖然這多多少少有些加油添醋。

如今人來了,他的表情和他的憔悴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和女兒一樣正承受著劇烈的思念之苦。懂得愛人的人不會可惡到哪裡去,王媽媽果然是誇大了。

她走到他面前,母女相似的長相,讓嚴仲允立刻明白麵前這位婦人是自己的岳母大人。

“媽,我是嚴仲允。”他禮貌地自我介紹。

宋母掛著淡淡的笑容。“來廬山玩嗎?”

“來找恬恬。”

“找恬恬有什麼事?”

“求婚。”

宋母失笑。“你們才離婚沒多久。”

“是我的錯,我希望能夠彌補這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