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神奇的東西,她的難過逐漸被剝離,取而代之的是快樂。

她閉著雙眼,回憶著他們的初識,熟悉,並一步步發展到今天。

她愛上了這個男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即使他只是花錢養著她,但畢竟是他讓沒有生存能力又流落異鄉的她活了下來。若非四年前他從十幾個流氓手中將她救出,她那時只怕便會被侮辱,最後橫屍街頭了。也就在那天,她開始跟著他。

其實,她並不是沒有能力養活自己,這幾年來,她學習了鋼琴演奏,完全可以去一家餐廳演奏音樂來養活自己。可是她實在捨不得這個陪了她四年的男人,她也曾有意無意地向他暗示對他的感情,可他的回答總是冷冰冰的:“我們的關係很純粹,我給你錢,你陪我睡覺。”一次次的傷心,讓她慢慢對他積攢起絲絲恨意,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琴聲優雅而動聽,節奏慢慢變得歡快起來,她在回憶著四年前他們的初識。

那時,她還是個貧窮的法國男人的女兒,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她自幼便隨著父親來到上海謀生。可惜,父親在上海生活得並不好,只是一家工廠的工人,每天早出晚歸,父女倆一天見不了多久。

就在她十三歲那年,父親在工廠出了事故不幸身亡。

由於父親沒有多少積蓄,所以接下去的生活便異常窘迫,她不得不輟學打工。否則不僅沒有住的地方,連吃飯都很可能成問題。

她幾經周折,終於說服一家西餐廳的經理讓她在裡面端盤子。本來按她的年齡不能工作,不過歐洲的女孩子即使年紀小也顯得比亞洲的同齡人成熟,更何況她的來到讓經理萌發了一個請洋人做服務員來吸引顧客的念頭,她便被留了下來,畢竟很多所謂的愛國人士很享受洋人為自己服務的過程。

她這一打工就是三年,那三年的時光雖然過得很辛苦,但是她卻從中體會到了快樂,因為她有了嚮往。她的嚮往便是在那間西餐廳演奏鋼琴。每每當她看到那個年輕的鋼琴師的手指在琴鍵上游移,演奏出美妙的音樂,她便情不自禁地跟著哼起了節奏,她夢想著有朝一rì她能夠坐在這架鋼琴前演奏出動人的旋律讓客人們陶醉。好幾次因為痴迷琴聲而延誤了給客人上菜,為此她沒少捱罵。但經理從未解僱她,因為他知道一個來自異國的少女無依無靠自力更生是多麼辛苦,更何況她工作向來勤勤懇懇,這是整個餐廳員工有目共睹的。

她的快樂一直延續了三年,直到十幾個黑幫模樣的人在餐廳瞄上了她。

那天是她永遠忘不了的,當她被那幫流氓調戲的時候周圍的人只是低著頭,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助,紛紛離開餐廳。就連那些平時跟她一起工作的人,也都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有的直接跑進了工作間,關上了門。

冷漠!

這是她當時唯一的感覺。她突然感到,在異鄉她依然是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那些所謂的朋友在她真正危難的時候只是默默地躲開。她突然對這個城市很失望,甚至對這個國家很失望。早在她隨著父親來之前就聽說中國自古以來以俠義為本,素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也聽說過像黃飛鴻霍元甲之類的英雄,對這些英雄們自然是很崇拜很嚮往。她相信中國社會會很和諧,很美好。

但當她被那十幾個人拖出工作了三年的餐廳時,絕望的感覺猶如催化劑般迫出了她的眼淚。她已經能預見接下去將在自己身上發生什麼。她會被撕光所有的衣服,會被這幫禽獸一個接一個地侮辱,她相信自己最後會被他們手中的利刃開膛破肚,橫屍街頭。

而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真的如她所料,她被這幫人捉到了一個幽暗深邃的小巷深處,撕光了身上的衣服。她的掙扎絲毫不起作用,畢竟束縛她的是四五個年輕力壯能打架的流氓。

那一刻,她真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