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如銅鈴,在黑夜裡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一夜,許久沒有人來過的天台山禁地裡,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的兩人驚擾了天台山的清淨,以至於很多光啟城的城民在睡夢中驚醒。

野獸的吼聲,隱隱傳來,卻不辨聲從何來。

多少年後,光啟城的城民還記得那個夜不能寐的晚上。

“你看,路在腳下。”蘇秦沉默了片刻,對著白啟說了一句,說完這話,他一拍白啟的肩膀,兩人向就近的一棵大樹上爬去。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蘇秦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

一人一短刃,能否在這無人能夠跨越的天台山裡殺出一條直通山頂的血路?

蘇秦不知道,他只知道路在腳下。

白啟也不知道,他騎在一根胳膊粗的樹幹上,看著來到樹下那隻從未見過的野獸,嘴裡嘟囔著罵了一句,要有多麼醜陋的野獸才能生出這麼恐怖的怪胎啊。

那是一隻成年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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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山下。

劍十三和嚴守成看著面前的七戒大師,兩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麒麟軍已經退去,那些死去計程車兵被人安放著在馬車裡,連夜送回離火城,本來是過年舉國歡慶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會因此而眼眶裡溢滿淚水,儘管官府會補給他們豐厚的餉銀——和那些冰冷白花花的銀子相比,不帶任何體溫的屍體終究太廉價了一些,哪怕這些士兵都是因為家庭拮据才入的伍,和那些官吏子弟入伍只是為了往自己身上貼金以博得以後有個不錯的歸宿而言,麒麟軍計程車兵裡其實很多人只想著每個月能拿那十兩銀子的同時,好好的活著。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死的一錢不值。

“兩位施主夜闖山村所謂何事?”七戒大師唸了一句阿彌託福之後看著兩人說道,他雖然不認識劍十三,但是對於嚴守成那張面孔倒是很熟悉。

“大師,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想必你應該清楚。”劍十三沒有說話,嚴守成向前拱手說道,對於七戒大師,嚴守成一隻保持著自己對他的敬重,哪怕之前在懸空寺七戒大師並沒有告知葉弱水的去處。

“你們要不怕這天羅地網陣,可以再闖闖試試。”七戒大師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只是飛快的轉動著手裡的念珠。

聽到七戒大師的話,嚴守成看了一眼劍十三,後者露出了一絲苦笑搖了搖頭,這天羅地網陣太過於慎密,想破陣除非知道陣眼,雖然心裡猜到了幾個地方,但是劍十三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步錯步步錯。

看了一眼七戒大師,劍十三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嘴唇張了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劍十三相信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自己破陣的把握有五成以上,只是,三個月的時間,看著很短,但是要耗費多少心神在這裡?七戒大師不可能給自己這個機會。

一道人影從山上急閃而來。

七戒大師扭頭,是悟道。

悟道看了看嚴守成,眉頭皺了一下,然後來到七戒大師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七戒大師聽後,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欣喜。

輕輕的點了點頭,七戒大師正想讓劍十三和嚴守成下山,忽然聽到山頂傳來一聲獸吼。

獸吼中帶著一絲惱怒,似乎是受了傷。

七戒大師眉頭一挑,看向悟道,悟道低聲說了一句有兩個人進了試煉之地。

試煉之地?

七戒大師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動,不過卻沒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心思電轉間,他抬頭看著嚴守成說了一句,兩位施主怎麼來怎麼去吧,下次再見,咱們只有兵戎相見了。

話剛說話,幾人忽然聽到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