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弟兄現在還剩下咱們這些老不死的倔強的活著。”劉儀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後回身忘了一眼,仿若多年前他下山的時候看向這裡,只是物是人非,老不死、倔強這兩個詞表達了劉儀此刻的心情。

“一會見了七戒大師希望他能告訴咱們主母的住所。”喬二扭頭看著劉儀說了一句,劉儀露出了一絲苦笑,一臉無奈,“七戒大師現在時懸空寺的主持,在光啟城德高望重,他要是不願意說,咱們又有什麼辦法?”

“四空大師呢?”

“聽說一直在深山裡苦修,青雲大師死後沒人再見到過他。”

當初跟在青雲大師身邊的兩個小沙彌如今都成了被人傳誦的人物,十八年的時間不長,有些人這些年只是在做一件事,十八年的時間很長,長到很多人都忘了很多事。

“公子。”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吭聲的嚴守成看向假冒的陸羽,“巫師這些年沒有在你面前提及過我麼?”

一句話讓大廳裡的氣溫猛然驟降了幾分,喬二和劉儀都知道,十八年前暗香小隊離開光啟城的時候,只有嚴守成留了下來,而當初莫離再回光啟城抱走陸羽的時候,一定見過嚴守成,那時候莫離和嚴守成說了什麼,恐怕這個天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說過啊。”陸羽臉色微紅,看了喬二一眼,見後者故意看著佛像旁的‘欲做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不看自己,冒牌陸羽訕訕一笑說道,“莫大哥說嚴伯伯這些年在光啟城一直在等著自己回來,自己回來後要好好報答像嚴伯伯這些長輩。”

嚴守成呵呵一笑,目光轉向外面的落雪,沒再說什麼,而劉儀這個時候低眉順眼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嚴守成和陸羽的對話。

這個時候側殿傳來腳步聲,喬二劉儀等人忙收攝心神。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手拿法杖的中年僧人,刀眉虎目,身穿金色袈裟,腳步穩健,手裡的念珠是玄鐵所鑄,隨著他轉動念珠的動作,傳出鐵與鐵摩擦的輕微的吱吱聲,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手拿木魚的小沙彌。

“七戒大師。”劉儀和嚴守成這些年都見過七戒大師,喬二沒動,剩下的人裡劉儀的輩分最高,所以他上前抱拳對七戒大師行了一禮,同時喊了一聲為了彰顯尊重。

“不知幾位施主找老衲前來所為何事?”七戒大師微微頷首,雙手合十算是回禮。

“這個……”劉儀說著看向喬二,接著對七戒大師介紹道,“大師,這個是我喬二哥,十八年前在大廳裡見青雲大師莫大哥已經死了,現在我們這些弟兄在二哥的帶領下前來自然是為了那樁舊事。”

“既然知道是舊事,已經過去了為何還要念念不忘?”七戒大師微微一笑,“莫施主我有印象,是個性情中人,不過早登極樂世界也好,省的受著凡塵俗事所擾。”

“還請大師告訴我等主母的下落。”喬二這個時候上前對七戒大師恭敬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心中的痴念什麼時候能放下?”七戒大師說著目光在喬二等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冒牌陸羽的身上,“難道這位就是……”

“是的。”彷彿知道七戒大師要說什麼,喬二介面,“他就是主母的孩子,當初莫大哥帶著他去了部落,現在是認主歸宗的時候了。”

“認主歸宗?”聽到這四個字,七戒大師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聲說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還請大師告訴孃親現在所居何處,小子在這裡先行謝過了。”

“人生太苦是因為貪慾難足,人生太累是因為名利纏身。你們要見的人未必想見你們。”七戒看著冒牌陸羽搖了搖頭說道。

“大師怎麼知道主母不想見公子?你這樣說又是何意?”喬二這個時候眉頭一皺,向前了一步對著七戒大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