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愛李威後死了這條心,但是愛的根苗已經埋在了心底,怎麼會消失?碰到合適的土壤,自然會生根發芽。至於田亮總是盯著江老爺子的千金,那是裝出來的,他這個小白臉要是太規矩了,那會讓對方疑心的。在演技上,田亮是無師自通,是武工隊的總導演,戰士們做出的各種醜態都是他在指揮,因為田亮知道,如果大家太規矩了,那就會露餡。

楊萬才為了安全,特意選定了後院的房子住,那裡開啟後門就是後山,山上不遠處就是江老爺子家的小煤窯,他的發家史就是從挖煤開始的,從那裡逃跑、藏人都很方便。白天,除了監視江老爺子的戰士,大部分人都被楊萬才放了出去,因為他需要情報,還因為他不想小打小鬧,第一次出擊就要幹個痛快的。他的算計是,等到鬼子發現八路軍進入西河腹地,再做大事就難了,所以他才不允許打草驚蛇,頭一炮就要打得鬼子喊疼,就要給西河的老百姓解氣,他把隊伍弄得離靠山近,就是因為目標鎖定了趙奎。

這天下午吃過飯後,楊萬才正在閉目養神,出去的幾路人馬陸續回來了,而且說的訊息都一樣:鬼子要把二十個婦女帶走,送到軍營當軍妓,時間就在一兩天。這意外的訊息打亂了楊萬才的計劃,救還是不救?如果救怎麼救?在靠山救人風險極大,即使把人救出來,隊伍也肯定暴露了。在半路打伏擊,誰知道鬼子走得是哪條路?是步行還是坐車?有多少人押送?救出的人是藏起來?還是送走?如果送走,他們這幾個人就太少了,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為什麼,楊萬才腦子都大了。楊萬才的聰明是體現在對某一件事的處理上,要是麻煩一多他就心煩了,救人和殺掉趙奎比較起來,自然是救人重要,可是救人比殺人麻煩要多得多。更主要的是,救完人隊伍就暴露了,就得離開這裡,那麼殺掉趙奎的機率就少了許多,說不定從此以後要亡命天涯,和特工隊兜圈子了,要是能做到救完人不暴露,那該多好,就不會影響下一個任務的完成。就在他腦子快成葫蘆時,田亮回來了,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揪住田亮不放了。

田亮聽了楊萬才的話,也覺得十分為難。心裡明白,這麼大的行動,怎麼可能不驚動鬼子,怎麼可能不暴露目標?他覺得楊萬才太貪婪了,魚和熊掌都想要。在田亮看來,這兩個任務完成哪一個都是大功一件,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楊萬才居然都想得到,這個人是不是瘋了?他想著怔怔的看著楊萬才,半天也沒有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

“啞巴了,說說你的主意?”楊萬才不高興了,他就是這個脾氣,平時遇到事很少徵求別人的意見,可是他要是問你的時候,你要是不說出一二三四五來,他又要生氣。

“沒有。”田亮一臉慚愧的搖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這件事,我是來報告令一件事的。”

“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重要?”楊萬才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除非鬼子和皇協軍打了起來。”楊萬才揶揄的說,很為自己這句話的幽默而得意,臉上不覺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因為鬼子和皇協軍怎麼會打起來,除非他們吃錯了藥。

“楊隊長,神了,真是他們內部幹起來了,不過不是鬼子和皇協軍幹,是皇協軍和治安隊幹,打得挺熱鬧的。”田亮興奮得張大了眼睛,看那架勢像是他沒有參加戰鬥很遺憾似的,他的表情把別的戰士逗得直樂。

“你小子閒的……什麼,你是說皇協軍和治安隊幹起來了?”楊萬才剛要說田亮閒得沒事幹看人打架,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就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椅子也被弄翻了。“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楊萬才這麼一驚一咋的,倒把田亮弄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是這麼回事,”田亮見楊萬才感興趣,就眉飛色舞的講了起來。

原來事情發生在靠山南邊的,一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