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放,坐下吧,我感到很累、很累。”譚潔見人群走後,一臉疲憊的說。“裡外的壓力都大,沒有人理解我。就像這次出兵,我真的不想幹。可是特委那邊逼著我們開啟西河的局面,下面的戰士忍受不了生活的單調,而鬼子又在西河瘋狂的殺人,迫害幹部和家屬,此時此刻,你不出兵行嗎?可是我明明感覺到,小野是在給我下套,我卻抓不著,還必須往裡鑽,如果肖鵬在,一定有辦法解開這個套。”

“別說喪氣話,肖隊一定會回來的。我們研究一下,看看怎麼和小野鬥,只要我們的部隊沒有進入西河,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裡。你派嚴世偉出兵,這裡有什麼說頭?楊萬才說的沒錯,他哪裡是打仗的料?”許放滿臉疑惑的問。

“這次小野用兵的準確,時機的把握,似乎對我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你不覺得奇怪?肖鵬對我說,我們內部一定有內奸。”譚潔明白要告訴許放真相了,如果連許放都不相信,還可以相信誰?再說了,這個特殊時期,她的確需要同舟共濟的助手,許放是她最信得過的。

“你是說……”許放驚訝的張大了嘴,但是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譚潔的話讓他吃驚。

“目前我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因此我在想,某些軍事行動只能由你秘密部署,以防不測。”譚潔表情沉重的說。

“我們要明、暗兩條腿走路,暗的一路歸你指揮。”

“譚潔,你變了,開始勤于思考了。”許放在驚訝中送去了欣慰的讚歎。“我們可以猜猜,小野會給我們下什麼藥。”

“我想過了,小野做夢都想消滅我們,他之所以沒有動手,不是打不過我們,是因為地型對他們不利,小野的一貫做法是用較小的代價,爭取最大的勝利。他既然不出兵西河,那就會把陷阱放在西河,等著我們自己往裡跳。”譚潔說到這,眼裡閃爍起銳利的火化,目光裡則充滿了興奮,那是一種準備接受挑戰的目光,在這一點上,她更像男人。

許放被她的目光和話語震撼了,有了一種時隔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覺,在譚潔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令外一個肖鵬。在他震撼的同時,又有了極大的欣慰,譚潔的成長畢竟是運河支隊的福氣。“你準備怎麼應對呢?”

“飛虎山的設誘餌三面包抄,靠山的中路突破,都證明小野在戰術使用上是不拘一格的,是變化多端的,所以我們不能先入為主,應該看情況而定。比如這次風傳的小野暗暗撤兵,這裡真假的成分都有。我在特委開會的時候,的確聽說了鬼子要發動粵漢戰役,岡村寧次在華北的兵力不足也是事實,從後方調兵是肯定的。問題是,鬼子什麼時候開始粵漢戰役我們並不知道,冀州和西河的鬼子什麼時候被抽調,時間表也不掌握在我們手裡,這就給我們的判斷出了難題。憑小野的本事完全可以打時間差,欺騙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慎重,即使我們進入西河,也要留好退路,不能被小野包圍在圈子裡。”譚潔說這番話時目光深邃的看著許放,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

“你說的對,和小野打交道,的確要百倍警惕。我看小野最想幹的,就是要我們下山,進入他的包圍圈,然後給我們來個一勺燴。”許放說,為譚潔的分析而折服。

“進出西河的第一道關卡在關嶺,只要我們想進入西河,這個釘子是必須拔掉的,這就是我同意嚴世偉要求的原因。我們先放個氣球,看看小野的反應,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譚潔說,臉上的神色變得輕鬆了。

“如果我們打下了關嶺,怎麼說?”許放又問。

“如果嚴世偉輕易的拿下關嶺,鬼子不進行爭奪,這就證明小野在耍花招。你想,小野要是不準備讓我們進入西河,關嶺這樣重要的關口,怎麼能輕易放棄?他不派重兵把守,那就說明想把我們放進去,來個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