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裡,又道:“雖然我們看到了這一點,但是隻能勉力所為。我並不是讓你馬上離開部隊,那是做軍人的恥辱。在戰場上,我們可以盡一個軍人的職責,只是不要濫殺無辜,盡力的約束手下,更不可對貧民實行屠殺,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即使我們站在被告席上也問心無愧,因為戰爭的指揮權掌握在別人手裡,我們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你的明白?”

“明白。”小野這次回答得很乾脆,其實從他到西河,就採取了完全不同於高島的懷柔政策,對部隊管理較嚴。再說了,從他的內心來講,也不喜歡濫殺無辜。

“我已經向上面推薦,由你來接替我,可惜沒有被批准,理由是你的資歷太淺,升任大佐的時間不長。但是你不要放棄,有了這次提名,上面會注意到你,好好的幹,你還年輕。”森嚴語重心長的說,他的確希望由小野來代替自己主掌冀州的大印,因為他知道,換一個喜歡嗜血的指揮官來主政冀州,冀州就永無寧日了。

小野點點頭,明白森嚴的心思,怕他和新來的繼任者搞不到一塊去。其實小野聽到森嚴要走,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清楚不管誰來繼任,都不會像森嚴這麼寬鬆。他儘量配合就是了,只要不過了底線,他就能忍耐。

“秀美留在冀州,你要多多關照。”森嚴見小野理解了自己的話就轉換了話題。

“什麼?秀美不走?”小野頓時喜出望外,發出的聲音都變調了,差一點就給森嚴叩頭。剛才他還在想,用什麼理由把秀美留下,森嚴像是知道他的心,盡然忍痛割愛,這簡直太偉大了,換了是他,他是做不到的,因為他知道,秀美在森嚴的心裡佔有什麼位置。

“秀美從小就喜歡中國,尤其喜歡中國的文化,她現在的中國話,說的比我還好。讓她和我去南洋,語言不通,文化不通,她會受不了的,沒有辦法,秀美被我寵壞了。”森嚴邊說邊搖頭,像是無可奈何的樣子。

小野看了暗笑,但是不戳破,可他清楚,森嚴哪裡是在抱怨,分明是在讚賞。森嚴那麼愛秀美,為了她的快樂,寧願遠離她,實在是讓他感動。此刻一股說不出的衝動,海浪似的湧了上來,使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深深的鞠了個躬。“我會像保護生命一樣的保護秀美,請您放心。”

“坐下。”森嚴指指地面,雖然一臉嚴肅,目光卻是欣慰的。“我當然相信你,正是因為你在,我才敢把秀美留下。令外我想告訴你,雖然你在西河干得不錯,那是因為我在,給了你足夠的權利。新來的上司,不會給你這樣寬鬆的條件,你必須有心裡準備,今後你的工作,會遇到很多麻煩,該彎腰時一定要彎,一切為了帝國的利益,不要隨意使性子。你的性格硬了些,這是你的弱點,要儘量克服。”

“我知道。”小野心悅誠服的點點頭,對森嚴的拳拳愛護之心很是感動,他明白,森嚴的叮囑是怕他吃大虧。在等級制度森嚴的日本軍界,服從往往是第一需要的,但是一向自負的他,腰真的能彎下來?他的事業剛剛進入興旺之時,最大的靠山就離去了,這是個不祥的訊號,今後的路怎麼走,真要仔細想一想。卻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小野的腦海裡卻冒出令一個人來:肖鵬。他知道他沒有死,這是個強硬的對手。他放了他,是不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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