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咱們那位漂亮的政委還愛流眼淚?”肖鵬哈哈大笑了,改不了愛調笑的毛病。生離死別了一場,終於看見了日夜思念的戰友,肖鵬的心裡同樣激動,可是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嚴肅。隨後又說:“我是準備去閻王那報到了,馬克思見了說:不行,你這麼年輕就要退休養老?當寄生蟲,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趕緊回去打工,小野還等著你呢,閻羅殿上沒有你的位置。我呢!沒有辦法,只好賴皮賴臉的回來了,沒有辦法,閻王爺老人家不開恩啊。”

“你啊,都死了一回,還不改秉性,說話就沒有正經的。”許放嗔怪的說,然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運河支隊的幾番起伏,他都是見證人,太明白一個英明的領導對一支部隊的重要性,松樹嶺大敗之後讓許放深深感到,沒有肖鵬,他們誰都不是小野的對手。“同志們見了吳兵,聽說你還活著,瘋了似的要見你,你可成了大家眼裡最大的明星了。”

“是嗎?明星就我這樣?見了漂亮的女孩邁不動步?”肖鵬說完故作嚴肅的指指鼻子,然後又裝作神秘兮兮的說:“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走?”

“你不是說了,身邊有漂亮的女孩。”許放不懷好意的說。他知道秀美一直在護理肖鵬。雖然許放不相信兩個人之間會有曖昧,因為秀美是日本人,還是森嚴的女兒,但是還是想提醒肖鵬,在他看來這是原則問題。

“知我者,許主任也。”肖鵬說完又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可把他憋壞了。雖然和秀美在一起也很快樂,但是中間總是隔著一層膜,並不那麼爽快。

他們兩個說的痛快,把別人扔在一邊,一直插不上話的王繁山不幹了,本來這次到冀州沒有他的份,因為他在做地下工作,是不該隨便露面的,可是聽說肖鵬活著哪裡還忍耐得住,不顧一切的就跟來了。當然,因為他不是黨員,不是組織裡的人,譚潔拿他沒有辦法,怕把他惹急了,會幹出出格的事來,王家大少爺的脾氣從來就不一般。“喂,你們家裡人說話不帶我,是不?那我走。”

肖鵬雖然一直和許放說話,眼睛可沒有放過王繁山,只不過沒有機會說話罷了,王繁山製造了機會,正好借坡下驢,一個健步就衝了過來。“王大少爺想溜?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既然到了冀州,不砸你一頓想走?說吧,在哪裡請我?”

“憑什麼我請你?到了你的一畝三分地,你是東道主,該你請我。”王繁山故意板著臉說。

“到底是做生意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得了,這個朋友不能處了。”肖鵬裝出不高興的樣子。

“我請你們吃老豆腐?”許放插話進來,一本正經的說。

肖鵬和王繁山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肖鵬笑得傷口都疼了,忍不住咳嗽起來。

王繁山樂得彎下了腰,用手指著許放說:“你大小也是個主任,就吝嗇到這個地步?虧你還好意思說。”

“你不能冤枉咱們的許大主任,就是這樣的請吃,人家也要拿出全部家當來,”肖鵬故意一本正經地說,臉上不帶一點笑容。

肖鵬的話不但讓大家,也讓許放自己笑出了眼淚,這時吳兵從門外走了進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大家,剛才他一直在門外守候。看見吳兵進來,大家笑夠了,說夠了,才開始談正事。吳兵見大家談正事,又走出去把鳳了。許放首先談到了小野的絕戶計,告訴肖鵬很多抗屬被打入另冊,增加了賦稅。

“這是釜底抽薪之計,非常狠毒。不過這樣的招數小野想不出來,肯定是漢奸們的傑作。”肖鵬聽完許放的話,毫不遲疑的下了結論。因為只要稍稍瞭解中國歷史的人,都知道好多統治者喜歡使用株連法,以秦朝為最,那是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肖鵬的眼前出現了於得水、石冠中、袁喜才、趙奎等人。“